沈芸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弯下的脊背瞬间僵住,丝毫不敢动弹,只能死死地捂住自己脸,装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眼泪欲坠不坠地挂在眼角,细看之下,可怜极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惊呆的神情,慌张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裙,“青青,你是不是摔疼了?太医马上就到了,要是还疼的话,你就抓着我的手臂……”话落,还把自己捏着衣裙的手臂往前递去。
覃青青现下正怒火攻心,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臂,咬牙切齿道:“别再假惺惺了,要不是你,我会这样?”
沈芸被迫直起身来,面上那通红的手掌印更是一寸不落地收入众人的眼中。原先挂在脸上的担忧神色如今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觉的惶恐,“青青,你在说的什么胡话!”
覃青青瞥了她一眼,脱口而出的话似乎带着十成的笃定,“是不是胡话,你心知肚明”。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僵局。靖王妃见状忙开口,“太医快看看伤得重不重。”
章太医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午间寻他看病的女子,心想这是又闹出了什么事情?莫要扯到自己身上才好。遂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不在焉地检查着。
“太医,怎么样?严重吗?”
“回王妃,这额上的伤养不好恐会留疤,至于腿上这伤,已经伤了筋骨,怕是要养上一两个月了。”
“这么严重,女子容貌受损绝非小事,近段时间可得麻烦太医多加照料,万一恢复不了可就……”
覃青青闻言脸色大变,看向面前一众年轻貌美的女子,再想想自己日后,心里那口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留疤?那不就是毁容了吗?她还要议亲,她绝对不能毁容。
思及此,狠厉的目光仿佛利刃,全数落在沈芸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既然她要毁了她的容貌,那她就用她的名声来偿。
谁也别想好过!
遂恶狠狠地剜了沈芸一眼,下巴微微颤抖,可怜兮兮地朝着靖王妃开口,“求王妃替我做主,我是被人陷害的。”
这话犹如一块大石头没入水中,瞬间激起了千层浪花。
在场的众人一时震惊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辨析着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许知意眉目间自是波澜不惊,正好整以暇地伫立在一旁仔细观摩着这场狗咬狗的大戏。
等了这么久,这鱼儿总归还是忍不住,要上钩了。
靖王妃神情严肃地问道:“你可知害你之人是谁?”
覃青青刚抬起头,便迎向了靖王妃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蓦地心间瑟缩不已。她觉得这眼神,包含着质问与审判,再往外延伸,则是一种能穿透人心的俯视。
电光火石间,她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与犹豫,果断地扬起了手臂。
“是她———”
覃青青不管不顾地径直指向沈芸,一双眸子里充满着仇怨与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