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的话让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慕容承愉低头看着仍在奋力啼哭的婴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孩子交由一旁的秋月。
“既然苏县伯喜欢孩子,那便交由你哄哄看吧。”
春花和秋月欲言又止,不断地偷瞄着杨袭虎的反应,见其正常,她们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对于苏复的观感,却是又恶了几分。
明明说好要离远一点,却总是凑上来。
苏复手略显颤抖地将孩子接过,双手轻柔,但又怕摔着似的将孩子置于胸前,不知是短暂的苏醒,还是苦累了,在苏复将孩子贴近自己胸前后,哭声便稀疏了起来,然后再次陷入了沉睡。
可这份美好的“差事”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服侍完慕容承愉后,春花三口并两口,就将自己那一份咽入腹中,然后将孩子从苏复怀里接了过来。
“天色不早了,二位大人还请回吧。”
苏复闪过一丝可惜,但还是行礼后和杨袭虎转身离开。
在下楼后,杨袭虎眼里的古怪再也压不住,来回扫视了一眼苏复,拍了拍他肩膀道:“别气馁,燕神医也有治不好的症状,但皇宫里秘方多,等回丰京,我请陛下安排人帮你看看。”
“啊?看什么?”沉浸在刚才那怀抱中的柔软还没反应过来的苏复开口问道。
“不用自卑,你和束楚也成亲快一年了,和那大狐皇女也三个月了,她们两个都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你该看还是得看,这种病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刚刚我看你,抱孩子时候的眼神,那欣喜都快溢出来了。”
苏复刚才的行为的确是有点怪异,但杨袭虎性子本就粗糙,哪怕是心思再细腻的人,也不能往那个方面去想,所以结合一下苏复的情况,还有那怪异的表情。
杨袭虎自然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刚才苏复那不合理的举动了。
若是真有问题,苏复肯定会跳脚,但是苏复现在心里底气足的不行,睥睨地看了眼杨袭虎。
“你还是先成亲再来关心这些事吧!”
……
苏复一行的行踪并无遮掩,那代表大周朝廷的旗帜还在船上飘展,一入江南府,两岸白砖黑瓦,路上行人多是一副温润模样,穿着锦衣,绸缎的人占比更胜于丰京。
虽然江南事案已经传遍天下,逐浪军,南斗军已经借着布防的名义将江南府半封禁,但路上的普通人却并不显慌张,各种叫卖声透过拂柳蔓延至河中间。
琅琊郡作为江南府的核心,其繁华更甚两分。
青黑色的城墙随着水流的推进逐渐清晰地呈现在苏复眼前,和丰京那一砖一石的结构不同,这琅琊郡的城墙好似浑然一体,只有在细微之处仔细观察,才可看见其斑驳的缝隙,
但在你为这巧夺天工的手艺惊叹时,定眼细看,很快便被其材质所震撼。
这蜿蜒的城墙竟然是由一块块巨大而方正的花岗岩块砌成,坚固而庄重。
这巍峨城墙不相匹配的,或许只有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了望塔,塔身残破,有不少天光穿身而过。
船在码头停靠,苏复和杨袭虎站立桥头,看着下面那呜泱一片,低头垂首,满是顺从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