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即墨县的所有公务无一不精,甚至连一个小村子的名字都能随口道来。
宗族,学社,邻里无一不服,这样的人,一个沉浸在即墨县数十年的人,苏复如何不放心让他暂管一县政务。
杨袭虎微微低头,明明苏复和萧立渊完全是两种性格,但他总是有错觉,在苏复身上看见了萧立渊的影子。
“那他会愿意?”
苏复起身,一天的工作已经到此结束。
“真正愿意为百姓做事的人自然会愿意,只想升官发财,科举的路就在眼前,谁都可以走!”
一个人愿意与否已经不在苏复的考虑范围之内,这就是权力带来的改变。
……
张晓年的死,苏复在即墨县的所作所为,自然是全部传入了丰京,张晓年是谁,丰京的老爷们没几个在意,但是苏复的迅速,以及他处理事情的稳妥,却很上了某些人的心。
政事堂内,此刻依旧灯火通明,这里没有一日有烛火不燃,但却也不都是肃然。
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后,七位大公惯例地泡了一壶茶,坐在公房内安静的聊着。
太叔岳一杯热茶入喉,脸上的疲惫明显地少了些,苍老的身体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惬意的呻吟声。
“苏复这小子平常风风火火的,连陛下的面都敢驳,没想到到了江南府,倒是沉得住气,稳扎稳打的,可要比萧丞相你当年沉得住气。”
江南事案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虽然从苏复领队离京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江南的事明面上从他们的眼前淡去,但谁都清楚,这是等着江南府事案的成果出来。
皇权的威严,在江南府的事情上,已经损耗了太多,面子已经失去,里子也在逐步蚕食,这个启明皇帝握在手里十年,依仗于与相权一系争斗的钱袋子,终于还是要失去。
萧立渊并没有为苏复说什么谦虚的话,而是很自然道:“苏复这孩子,能力一向可以,是我萧家耽误了他。”
苏复身上赘婿的印记,所有人都清楚,但这也是所有人都放心的地方。
一个赘婿是继承不了萧家的一切的,不管他的能力有多大,而萧立渊的身体,明显等不到萧家第四代人成长起来,所以现在的大周,不过是一场大变前的宁静。
宗敏才此刻却是出言宽慰。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一点,苏复他自己早已回答,但就如他所言,利益和真心相比,差距巨大时,所有人都不会认为那颗‘真心’会是‘真’的。”
还有一句话宗敏才没有说出口,体验过权力的“真心”是否还能保持它的“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