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犁庭笑了笑摇头道:“大周的军械管制是分等级的,府府负责皆不相同,这江南府确有这军械制箭矢制造之法,但是配套的弓,可只能由丰京所制。”
苏复顿时明白了仇犁庭的意思,可话语间并无多少意外之意。
“您的意思是,这江南府的驻军,淮南军内有人参与此事。”
“你不是心中早已确定了吗?”
苏复还是不明白,于是出言继续问道:“那与姚清远有何关系?”
仇犁庭看了苏复一眼。
“你和姚清远感情这么深?已经到骗自己的地步了?”
苏复当然不是,但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
“光凭姚清远行伍出身,并不能就确定他身上的问题。”
苏复可记得清楚,姚清远并无提及过,这次袭击者身份的推断。
可姚清远行伍二十余年,能做到一个大周前途最为无量之一的三品大员亲卫统领,他怎么会不知道军械与寻常武器的区别,他应该知道,也应该说的!
可他却是没有任何提及!
仇犁庭手指下移,然后指向匡天干白骨之上,左手食指上那却是的一小节指骨。
“仔细看看,这可是新伤,而且切口与人牙齿撕咬痕迹一致,在遇袭的时候,不会还有哪个此刻这么闲着上来就咬匡大人这么一小口吧?”
苏复眉头一蹙,心里的那个猜测彻底落了下来。
“您是说,这是匡大人自己咬下的?”
所有尸骨验到这里已经足够了,确定袭击者的身份,确定匡天干为何行事不密,这么大的事还会被那江南府幕后之人所获悉。
一百多的亲卫,在大周境内,已然算得上是极强的护卫力量。
可最后这些身经百战的军士,最后只逃出来三人?
甚至,若不是担心只剩自己一个会有些难看,那姚清远或许不会留下那两人性命。
“当然,现在你修书一封,送回丰京,让萧立渊将匡大人的尸首打开,若我所料不错,其嘴中应该能找到这缺失的小半截指骨。”
不需要了,苏复已经将所有的都贯通了,一个三品大员遇袭本就是惊天大案,再将头颅带回,颇有些多此一举的意思。
而姚清远在那书写说明里面,明确表示了这是匡天干自己提出的要求。
而这个举动,自然藏着他唯一还能保留下来的线索,与……对姚清远这个亲近之人背叛的报复。
苏复无法想象,在自己妻与子尽亡,而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匡天干依然要假装出对姚清远的信任,那是何种感受?
切肤之痛?骨肉分离?
江南随行人员之中,能称得上匡天干亲人,亲信的能有几个?
但活着的也就姚清远一人罢了!
“仇大人,现在拿下姚清远?”苏复声音带着杀机道。
仇犁庭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我现在与你说这个,只是让你留一分心,匡大人身死,那些县令能自杀,若是事发,姚清远能不步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