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当初我们要是出生的晚一点,遇见的是萧丞相或者苏复这小子,我们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会是考取功名,而大哥你会成为走到舞台之上的名角?”
卓代行没有回答,这一次被扔出来当诱饵的,不止有卓思主,还有江南府的整个影卫。
相较于江南府的官员和武将,在匡天干身死之前,影卫是最高枕无忧的。
但一切都因为那封信变了。
自己的主子要出气,自己的主子要报复萧立渊,自己的主子要……报复她的丈夫。
做奴才的,自然只能往前走。
卓代行茫然,将未完的曲调继续往下哼唱,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收尾。
“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最后两句无法贴合此时他们兄弟两人的心境,曲为人唱,不实之言,就此断绝罢了。
“将消息送出去吧,淮南军,该死了!”
“是,大哥。”
匪安乐知道卓代行已有决断,他没有继续问那个问题,他相信自己大哥,会再一次的保护他周全。
就像曾经那无数次一般。
……
漠北苦寒处,时至二月,此刻广袤的草原上依旧寒风如刀,将刘寿那早已疤痕与新生熟转的脸再刮出数道泛红的裂口。
刘寿怅然地看着那些远去的马匪,江南府娇贵的兵如何敌得了那些彪悍的匪徒。
鲜血滴落,然后被风吹散,竟是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不久留。
“将军,我们还有七十里的巡查路程。”一旁的莫天成哑着声音,将刘寿的思绪拉回。
刘寿回头,看着已经不复文士模样,整个人好似苍老十岁的莫天成,声音里满是愧疚道。
“莫先生,是我连累你了。”
“若不纳你入军中,你现在应该在江南府看那二月的莺飞草长了。”
莫天成淡然一笑,对于这漠北的风霜与经历丝毫不放在心上。
刘寿说害了他,但他却很是感谢刘寿。
“将军又说胡话了,若无将军,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罢了。”
“别说什么看莺飞草长,怕是连下田耕作都需要看地主脸色了。”
刘寿哑然一笑,翻身上马,带着队伍继续向前,漠北苦寒,他这个大将军也得出来轮班,让其他人好好休息一二呀。
“若能回去,我就辞官,到莫先生家中去种地,让你给我脸色看。”
“必不让莫先生再受委屈。”
莫天成骑马跟上,带着笑意道:“江南府内案情渐明,将军不是主官,又不涉及其中,哪怕有些许过错,于这漠北数月,加之辞官散财,想来也足够让陛下和诸位大公怒意消散了。”
刘寿和莫天成到底不是常人,来了这漠北当着就对外面的事两眼一摸瞎了。
外面通行的消息,二人还是能了然于心的。
“怒易消,但罪难免。”
“我只想尽我职责,将剩余的这些淮南军将士全部带回江南府,至于齐左几人,一切皆由朝廷定了、”
刘寿等人继续向前巡查,而一只信鹰于高空飞过,二者交汇而过,践行着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