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之人持刀兵冲锋,没有军阵相护的他,可无法带着区区几十人将其阻于门外。
兴奋的嘶吼声伴随着火光在城内传开,被杀戮惊醒的百姓没有在蜷缩在自己房屋内,纷纷往外跑去。
可仍旧有一些人,紧闭屋门,试图将这些疯狂的人拦住。
但所得者不过是门碎,火燃。
淫笑声,求饶声,死亡前的哀嚎声起,地狱的一角揭开。
直至火光蔓延,至一里之外,宋沭一身甲胄,于主街之上,与两百破浪军士结两个百人军阵前止。
“一人两刀,刀不毁,身不死,不归鞘!”
宋沭见过太多如此等场景,在杀红眼的时候,连精锐的边军将士都难抑心中欲望,何况于故意放纵下的这些世家圈养的奴仆,家兵?
双方身至,赵横看着不成比例的双方人数,不由嗤笑一声。
“宋将军,就你这点人,阻我十数万人,你这是想殉国?”
宋沭回以微笑,在苏复的嘱咐下,他至今日才稍稍松懈。
果不其然,对方等得很着急,知道他心神煎熬,不愿多等片刻,就在今夜动手了。
宋沭手里只有这么一点人,他不可能将所有地方都照料到。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无论是兵士还是百姓,他已经尽其所能。
现在,他是时候该报仇了!
“赵横,江南温柔,让你不知何为势。”
“我们背后是大周,你们背后有什么?”
“一群乌合之众,无甲,无阵,无勇,无心之人,真以为能阻我等?”
宋沭话落,眼中精光一闪,张开手掌抄起一把箭矢,直接朝着赵横所在方向用力甩飞出去。
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哪怕没有弓弦作辅,以宋沭的臂力和那箭矢的锋利,亦足以让那些仅以布衣为防的世家奴仆,家兵受伤或死。
赵横目光一缩,生于世家,长于世家的他,哪里会真个学受累,磨身的杀戮之术。
哪怕身上穿着一身在妻妾身前彰显勇武的甲胄,此刻亦被吓得坠落马下,仓皇而狼狈的躲进家兵立起的盾甲之后。
可宋沭的投掷只是开始,几乎同后,那箭矢便如雨般落下。
朝溪郡四道城门,好像在此刻拥有默契般,嘶吼声齐响,在那铺至远处的城门口的尸骨路上,以少迎多,纵马踏骨,朝着那不断涌进的人群齐齐冲去。
而在那燃烧的火光间,那些官衙胥吏和守城兵士,则手持刀兵,冲入在民房之内纵恶的人群当中。
宋沭心知,在十两银子的鼓动下,除了世家之属外,那些依旧留在此处的百姓心中早已动摇。
他们依旧留在此处,无外乎想趁乱取财亦或者在犹豫罢了。
一群没有被逼至绝路,没有人主导,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怎能在他的杀戮之下不心生胆怯?
马啼声碎,斩马刀抽放之间,数道人影被斩断,鲜血喷涌,没有迷住战马的双眼,浓重的血腥味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让它们不顾一切的朝着人群冲去。
火光蔓延,带来骚的同时,亦将光亮所及处的一切,都投映至那些抬头眺望远方的人眼中。
那些藏于城外的人没有料到,城门会开,他们没有料到,这城中兵士,竟然真当敢行屠戮“平民”之事。
……
朝溪郡城内,高楼之上,一只信鹰被放飞。
一个穿着青黑色绣有穷奇模样具服的身影立于高楼,双目平静地看着那处火光之地。
“杀戮已起,该以何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