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对。
所有的巧合都是别人在别有用心的安排。
单凭一本书不能推断出来什么。
说不定是有人希望她能这样想呢!
宫里有太多的人喜欢用这种暗示和引导的法子。
这种手段最为高明,因为都是她们在引导,而没有实际做什么,都是那个被引导人自己想岔了,最终可以推到那个被引导的人身上,是人家自己想这么干,与旁人无关。
甚至那个被引导人自己也这么认为。然后这些煽风点火的,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孙福儿再想了想,母壮子弱才需要杀母立子,而她什么势力都没有的,杀她更不杀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皇帝不太可能想这么干。
孙福儿放下书,唤来了安音:“安音,我可以写封信给皇上吗?”
有疑惑,就直接问。
省得自己在这里猜来猜去,猜对了,再看看怎么办。猜错了,那就没有什么事儿了。
很多时候,明明是自己长了嘴,但就是不问不说,一来二去产生了误会,也不解释,然后误会就越来越深,最终到了不能收拾的地步。
孙福儿不矫情,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出来。她问了,人家不说是人家的事。
当个明白的人总比一直糊里糊涂的好。
孙福儿不怕皇帝瞒着她,但怕自己因为多了心,做出点什么事,然后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安音道:“自然是可以的。”
孙福儿直接写了信,封了口,然后连同那本有折痕的《魏书》递给了安音:“这封信一定要递给皇上。”
安音道:“奴婢也出不去。只能交给门口当值的太监们。试一试。”
孙福儿道:“你一定有法子把这封信交给皇上的。”
安音满嘴都是苦涩,立即跪了下来:“孙主子,奴婢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她之前在乾清宫当差,人家自然要敬她几分,如今跟着孙福儿来到这,原先的人脉也就不能成为人脉了。
人没有走,只是传出去要走的风声就会茶凉,况且她人已经走了那么久了。自然是不会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举手之劳,人家尚且还需要掂量着要帮不帮。这种把信送到皇帝跟前的大事,想必是不会有人愿意沾手的。
孙福儿不信:“安音,你应该有法子的。”
在孙福儿的眼里,安音应该是皇帝的眼线。
但这件事实属孙福儿自个想多了。
安音道:“孙主子,奴婢确实没有旁的法子。这些天奴婢跟着孙主子您也都在屋子里,没有外出过。”
她连连磕头。
孙福儿心一沉。
要是走正常渠道,她这封信是根本不可能到皇帝跟前的。
就算是一宫主位,想要求见皇帝,也是千难万难。
但之前淑妃就知道了。那时候宫规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淑妃人都跪在乾清宫门口了,都见不到皇帝。
如今她一个小小的婕妤去递信,结果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最多给递到内务府,然后石沉大海。
既然这样,这封信就不必送出去了。
孙福儿默默地将信放在火盆里烧了。
唔,天已经冷了。
屋子里已经用上了火盆,用得也是银骨炭,很是暖和。
但孙福儿却感受不到冷意。
她好像被人丢在一边,自生自灭了呢。
没有亏待她,但也没有厚待。
日子就跟枯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