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吧,族长在里头侯着。“马兄态度颇为恭敬。
既然里头也是个族长,丹华没怎么犹豫,抬脚上了台阶,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院落,自己几年之前便是在这里被老忠带去了主殿,此后便颇有几分曲折。
此时院子里空落落的,没有人,两人路过院子也未做停留,直接将她带进了一个屋子里。
屋子里头,花老鼠正端坐在主位,手上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眼睛红得发光的小兔子。
他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衫,似是刚起床洗漱完,丹华进去之时,两个小丫头正端了面盆、漱口痰盂出门。
“倒是本公子小看了你,”英珏懒洋洋地坐在榻上,一双细长的眼睛自丹华头顶划过,“如今是该称你神族丹华,还是,极方丹华?”
这话显然是在暗指丹华已叛了神族。
“英公子说笑了,听人说你也是个族长,可见过极方的名册上有我的名字?”
“有些时候名册可做不得数,”英珏摸着兔子肚子上的毛,语气里带着嘲讽,“随意进出君上议事之地,君上不罚竟还允你旁听,如今身上都盖上了主殿的金印,便是我极方高高在上的法使都不见得有这等荣光。”
“什么金印?”前几句丹华还明白,这句她听着迷糊。
英珏嗤笑了一声,“你的发带自哪里得的,自己不知?”
丹华抬手摸了摸垂到肩上的青色发带,这是昨日她临走前,择方给的,命她出主殿须戴着。
她以为这是魔头用来控着自己的,免得自己逃了,或去了不当去的地方。
“这根发带怎么了?”
“君上给你戴上了,却没同你讲?”花老鼠突然一把拽着兔子的两只耳朵,甩手丢到榻上,一掀衣摆,站了起来。
“这发带上的金印只有主殿的人才有,整个极方不过就几位法使,并着朱香兰、博叶才有,均是君上身边最为亲近之人。神族丹华,你是凭了什么得了这金印?”
丹华惊讶,没想到这发带上还带着什么金印,难怪今日路上见到自己的人是那般神情。
“凭了什么,英公子还不知?”丹华抬手将肩上的发带甩到身后,“你们君上的修为,可且都靠着我这个神族小仙撑着呢!”
英珏抬脚,缓慢往丹华跟前走,“君上自玄清境回来,浑身透出的灵气怕是比受伤之前更为磅礴,还需要你这个药引子?且看你气色较前次见到,好过不止一倍,药引子难道是越当越精神的?”
英珏说的这些,丹华此前都未曾察觉,一时没有应对,只听他又接着说。
“以你如今姿色,怕不是药引子,是成了君上的其他什么人了吧!”
丹华想了想自己厨娘并裁纸的身份,不大在意地说道,“是其他人又如何,能者自然多劳,我如今能像这般出入主殿,也是凭了自己的本事。”
此时英珏已走到丹华跟前,听到这话,神色一凛,“果真是本公子小看了你,竟如此不知羞耻。”
想这花老鼠是嘲弄自己甘愿为奴为婢,丹华不在意地一笑,“一般一般,这般程度放在极方一族面前,也称得上是班门弄斧了。我听闻在择方出来之前,曾有过几任极方大君,背地里偷偷依附了神族呢!”
英珏听到这句,眼神突然一黑,眼角也跟着发紧,倒真似被戳中了痛处。
丹华继续往她的正题上靠,“为奴为婢又算什么,极方一族在为盗为匪一事上,不也颇有建树?当年囚我的玉扳指自哪里得的?英珏族长的族内就没有我神族的法器?又是自哪里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