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不错面容凝重,“没想到她竟在那洞穴中熬过了三万年的岁月,当真是不容易……只是若真将辰星交出去,那孩子恐怕就约束不住了。”
渔阳长策沉吟了一下,道,“性子确实像他母亲多一些,心狠手辣,也冷血,只是也如四叔祖一般重情重义,不至于暴虐不仁,泯灭人性。”
申屠不错未置可否,“老朽亲自去通知四哥,当下要看顾好治儿……”
渔阳怀治虽心中担忧,但形势已然如此,不如放宽心去做该做的,剩下的祖辈自会解决。
思及此,他淡然道:“那位老前辈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儿子,只要她儿子无恙,想来也不会为难我。”
申屠不错拍了拍渔阳怀治的肩膀,叮嘱道,“这些日子你要多注意,切记不可劳神,不可使用与魂魄相关的功法,曾叔祖这就去鹰不落,寻你四曾叔祖。”
“曾叔祖关怀,治儿谨记!”渔阳怀治恭敬道。
随即,申屠不错话锋一转,“还有一事,镰儿前几日才入赤地,为何竟出来了?刚刚老朽探查了一下,只探到镰儿的气息,却无一丁点云苍的气息……这很不合理啊……”
渔阳长策亦点头道:“长策刚猜测飞镰是在四叔祖母那里时,也有些不敢置信,他又非大乘境,焉能自己走出赤地?按云苍的性子,只要行踪有变,定会传信告知,可这几日都无信件传来……”
“如此说来,老朽更要往鹰不落去一趟了。”申屠不错看向渔阳长策,神色凝重起来,“阙珠的消息已然漫天,只怕这几日就会有大批修士前来,老朽若走了,治儿又失了一魂,你恐怕……”
“先生不必太过担心,”渔阳长策安慰道,“长策的修为虽不甚高,应对大多数的修士还是足够的,碰上不好相与的,就用先生留下的护城大阵,那些人总不能命都不要了,死拼吧!”
申屠不错微微点头,“天下熙熙,未必所有修士都会入得网来,不要舍不得宝贝。”
渔阳长策笑了笑,“沧澜王城确实有个穷得叮当响的名声,这回就洗刷一番,做个土财主,仗义疏财!也吓他们一吓,更显得我高深莫测了……”
他语气轻松,像在说寻常事,道,“棋局既已开始,渔阳氏便再无回头路,宝贝什么的,人若不在了,也只是一堆破泥烂丸,破铜烂铁而已。”
见渔阳长策如此洒脱,申屠不错也不再多言,“那老朽这就去了!”
两下告别,申屠不错脚下轻点,跃上苍穹,身影转瞬即逝。
“父亲,九个营都已在加紧操练,若那老太婆仍不肯放镰儿,就直接杀过去!任她身份是谁,敢害镰儿……”
送走申屠不错,渔阳怀治气势汹汹说道。
渔阳长策微锁眉头,平静地看向殿外的风光,“敢害镰儿,她纵万死也不足惜。”
渔阳怀治听到父亲此言,立刻心里有了底。
曾祖渔阳洵,当年是赫赫有名的蓟州八子之一,排行老二,与其他七子情义甚笃,但那终究是老一辈的事情了,若是那老太婆伤害到了自己兄弟,自家却碍于老一辈的情谊不出手,那实在是愚不可及!筹谋万年的大计更是不要去指望了!
“父亲,不知镰儿在赤地见到曾祖没有?”
“曾祖能寻到我们的气息,自然也能寻到镰儿的气息,除非他不想见,否则镰儿想跑都跑不了。”
父子俩几乎同时勾起了唇角,脑海中都映出了那个不听话的身影。
忽然,几道甲士身影自远处踏空而来,两父子同时收敛了笑意,眼眸微眯。
甲士踏空,只有在非常紧急情况下才被允许,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几个呼吸间,几名甲士已来到殿宇跟前。
“启禀王爷,四艘西域战船半日后即将抵达沧澜王城,五艘东域战船紧随其后,请王爷示下,是否排阵迎敌?”
渔阳长策眼眸微眯,看向远处山峦,“先礼后兵,未为迟也。”
“遵命!”几名甲士领命而去。
“父亲,敲锣打鼓,该咱们出场了。”渔阳怀治眼神犀利,唇角勾起一抹狠色。
“咱们父子挨骂的日子,怕是要从今天开始倒数了。”渔阳长策笑着打趣道。
“走,去看看来者是何等不善!”
父子俩纵身跃上高空,四周侍卫紧跟而上,一行人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