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低估了女主对女配的恶意。

原以为只要打断云阳伯世子的诡计，日后女主女配交际少后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地相处，可没想到，她这次主动伸出了那双阴狠的手。

是的，有着前世记忆的女主记忆就是她最宝贵的金手指之一，所以她帮男主躲去了几次政敌的阴谋，也同时知道十六皇子那恶心的秘密。

在女主的前世记忆里，十六皇子的秘密终会曝光，而曝光的第二天，十六皇子与皇妃双双暴毙的消息压过了这个皇家最阴私的秘密。

是灭口。

女主是打着弄死女配的目的。

“怎么会这样？”安阳脸上满是茫然，她喃喃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怎么会这样？”

“你本就不是小世界的人，怎么改变？”

陆渊也同时收到了智脑的提醒，明白深受打击的安阳是为哪般。

他已经洗好碗筷，慢慢走出厨房，静静地看着又要红了眼眶的安阳，将残忍的事实鲜血淋漓地摆在她的面前，“小世界有它的运转规律，女配的命运注定不得善终。”

“不是的……”安阳哭出声来。

她抬头看着陆渊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颤抖着肩，哽咽地说着：“不是的，她原来可以不用死。”

“是我害了她。”

这一认知让安阳心底彷徨、不安、恐惧又自我厌弃。

陆渊早就警告过她，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

恶果本该自食，可这一切失误却被别人承担了。

安阳泄了气似的蹲在地上，双臂抱紧自己的肩膀，像个无助的孩子，“是我的错……她不该死的。”

陆渊淡淡地看着蹲在身前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哭花的脸，心脏的一小块地方猛地紧缩一下，有些疼。

“这只是个小世界。这轮剧情过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陆渊的声音没有情绪，他是在安抚安阳，可在他眼中，就算是大千世界的人都没有几个值得他停留视线的，更何况是三千小世界一遍遍轮回的芸芸众生。

“他们是在一遍一遍的轮回，那我们呢？我们也是在一遍遍地重复我们既定的命运吗？”

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连说话都像只是自言自语。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陆渊抿起唇，安阳眼神一晃，这个高大的男人就蹲在了她的面前。

温和有力的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就像哥哥那样。

“安阳，你知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你也要接受世界上无缘无故的恶，和世界上无缘无故的善。”

前者诸如他的生理学父亲，为达目的到了疯魔的地步。

后者，后者就像安阳，似乎在她眼里一切都应该是美好的。

“我，我只是觉得很悲哀。”安阳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没再流泪，但沙沙的声音不复往日的生气，“他们就像提线木偶一样生存着，那我们呢？我们也是一样吗？”

“这样的生活，叫生活吗？”

“研究三千小世界，真的有必要吗？”

“你生来的苦难就是必定的吗？”

“我生来的幸福，是被安排好的吗？”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

她喃喃地眼睛都像是失了焦距，没了神光。

陆渊摸在她脑袋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他出生黑暗，但很幸运，自黑暗中走出的那一刻，他遇见了他的太阳。

可是太阳太过无私，太阳太过忙碌，她努力地照亮每一个人，或许，这次只是不小心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晒伤了，她害怕了，她自责了，于是把自己躲进云层，不敢再露出半点光芒。

这样的安阳，不像安阳了。

陆渊垂眼。

“回去吧。”陆渊又伸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或许有一个办法能够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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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天晴，阳光正好，驱散了前几天化雪的寒冷，一大早玉兰就把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给扒了出来，又是选衣服又是梳妆打扮地，一通折腾后安阳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唔~好冷啊玉兰~”

刚一打帘子安阳就忍不住又缩回了屋子，她眼里带着可怜，看向这个被母亲分来照看她的管事丫鬟，“我想再穿件刚刚那个夹棉大袄。”

玉兰早在看见安阳动作时就让人又重新放下帘子，阻止了冷空气的继续侵袭。

干练的玉兰快走两步又从里屋取了个狐狸毛大氅，替自己姑娘裹在肩上，好声好气地哄着道：“姑娘，这身打扮才是最好看的，加了大袄就臃肿了。”

“您先披着这大氅，保准不冷，届时到了灵乐公主府上，都有地龙暖炉的，还能冷着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