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智走到那排屋舍中间一扇木门前,清咳数声,便即自屋里转出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来,双手合什,向圆智恭敬行礼,那小和尚容色颇喜道:
“方丈师叔,你回来了啊!”
圆智微微点头,冲那老和尚语气略急道:
“大师兄,林涛这些天病状可有好转?”
那老和尚须眉皆白,却形容矍铄、气度沉凝,闻言缓缓摇头,语声淡定道:
“还是那个样子,我已试过祖师爷传下来的各种独门秘法,但均不见起色,不知他还能坚持到几时!”
圆智面现郁郁之色,但转瞬又复光明,淡淡一笑道:
“大师兄放心,我已经将露施主请来了,一经他治疗,林涛便可无碍了!”
那白眉老僧眼中神光一闪,竟无师自通地将目光停驻在了露五渊的身上。
露五渊坦然一笑,昂首挺胸迈步向前,直至屋门前,他手里依然牵着马缰。
圆智苦笑一下道:“露施主该不至于将马车牵进屋里吧?”
露五渊想了想,巡视一圈在场诸人,最慧明后将马绳递向郭英海道:
“劳烦宫主给我牵一下吧,我给他做完手术就出来!”
郭英海愣了愣,继而哈哈一笑,爽快接过缰绳道:
“老夫活这大半辈子,从来都是别人给我备马,不过今日能够获得露神医信任,替露神医牵一回马车,却只是觉得万分荣幸啊!哈!”
众人被他的诙谐感染,俱皆会心一笑,气氛倒也松缓了不少。
露五渊不再迟疑,在圆智的恭请下,踏步入了小屋。
屋里摆设和它的外观一般粗朴,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几个药碗,几个瓷瓶,屋里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靠墙一张古旧木床,半垂着素白的帐幕,里头直挺挺躺着的,可不就是那杨林涛。
他盖着厚厚的棉被,露在外边的那张俊脸,此时却是惨白如纸,眼帘紧闭,鼻息已经微不可闻,显然已是垂危之态。
郭佳子忍不住娇呼一声,扑到床前,纤手伸至半空又缩了回来,两行情泪不自禁滚了下来,抬起如花泪脸望着露五渊,满脸皆是哀求的神色。
露五渊暗叹了口气,微一摇头,冲郭佳子耸耸肩膀洒然道:
“我要给他做手术了,需要开放他的下体,露出他的尘根,佳子姑娘如果可以克制住不观看的话,还是回避一下吧!”
郭佳子愣了愣,粉脸顿时飞上一抹红霞,不满地白露五渊一眼,娇羞不胜地垂下螓首,很乖巧地转身默默退了出去。
露五渊哈哈一笑,便自怀里掏出随身医疗器械包,打开来,吩咐小和尚取来火种,粗略消毒完毕后,便扯开杨林涛身上的棉被,剪开他的亵裤,但见他下体门户散乱,尘根微软,和他惨白脸色一样毫无半点神气了。
露五渊心中怡然大乐,不过还是充分体现了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此时摈弃一切情感,只把杨林涛当做一具病躯,使用夹子、剪刀、手术刀、钳子等医用器具在杨林涛大腿根全力以赴。
天青道长见识过露五渊的神技,圆智和高灯估计也听说过露五渊给他们治病时的情形,因此倒不十分惊讶,只是神色紧张地望着。
而那老少和尚则是张口结舌,恨不得把眼珠子瞪掉。
若不是有自己人在坦然观望,估计早将露五渊一掌劈死了。
这类取弹手术于露五渊而言实在是小菜一碟,只十来分钟,深埋腿根的几粒子弹就取了出来。那子弹上边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绿色脓汁,看着令人头皮发麻,如此深重的脓毒感染,杨林涛能挺到现在,生命力算是绝顶顽强了。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啊,做完手术,直起腰来后,露五渊不得不心生感慨。
他从随身药包里再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抗生素药丸,在桌上找了个干净的碟子放上去,然后转对老少和尚道:
“一天服用一粒,一连服用七天,他就能够康复了!”
做完手术后,杨林涛气息明显好转了很多,这两个和尚看在眼里,眼神也早已从惊奇转为惊佩。
老和尚微微点了点头,双手合什,恭声道:
“谢谢露施主施救,老衲及众师弟深感大恩,无以为报,就请施主在少林寺盘桓几日,让老衲等可以尽表感激之情!”
露五渊撇嘴一笑道:
“我可没闲功夫在这呆着,你们若是感念我的恩德,就告诫杨林涛,让他以后少做坏事,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好啦,不跟你们墨迹了,我得走啦!”
说完,他整了整身上的装束,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这些在江湖中声名显赫、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就是没有什么敬重之心,可能受到他们意图强迫自己来给杨林涛疗伤这事潜在的影响。
他不想和他们多呆哪怕一刻,另一方面,他也迫切想去北京找林玉。
在场诸人默默目送着他走了几步,快走至门口时,圆智突然出声道:
“施主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