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看着泪水滑过她的脸颊,留下清晰的痕迹。
这样一副委屈又楚楚动人的样子,实在应该被人好好怜惜,
他的心揪着,
他痛过,恨过,所以也想试着让她痛,让她恨,
痛到极点。
泪水,汗水,穴水交合,深深地刻进身体里,
这样她才能永远记住,
记住他的爱有多深。
终是不舍,
他不能那样!
他移开了手,转而拥抱她。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不爱他!
浅吻她的额头,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把所有的心酸和不甘化为烙印,
一个红红的烙印。
“嗯……”
池影咬紧了唇,酥麻的吻感让她感到羞涩。
金承逸亲完了脖子,又回来吻她的唇,细细地啄吻,轻轻地启开她的唇瓣,像是有意地讨好,祈求她的谅解,
为刚才的发狠。
池影推开他,翻身要走。
金承逸从背后抱住,不让她起来。
“对不起!不要走!”
他总是这样,惹恼了她,又来示软。
“你混蛋!”
“我是!我是混蛋。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是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要走,从来不肯给我一丝的希望。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把思念和孤独留给我一个人?”
他的头抵在她的后背,
隔着衣衫,有凉凉的湿意透进来。
他的怀抱炽热,热得发烫,把她冰封的心化开了一角,撞入了心海,
激起阵阵的涟漪。
“池影,”他的声音暗哑,“就当可怜我,抱抱我!”
他像是路边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毛茸茸的,吐着舌头,可爱又可怜。它趴在角落里,期待着有哪个好心人能抱一抱它,抱它回家。
闹了一夜,她困极了,倦意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
金承逸也累了,抬起头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身体软了下来,只是怕她逃走,手还是搂住她不放。
天蒙蒙亮的时候,金沙湾树林那边,战斗也结束了。
戎奇临死之前,爬到冷星身边,抱住她,兄妹二人灰飞烟灭,化做天边繁星。
陆青林将血灵月镰砍断,上面的噬魂珠碎片收到了琉璃瓶中。
他来不及多想,背起昏迷的关回,御剑飞向雷部。
凤昔宫内,一名玄衣暗羽卫蹲在寝殿外,向羽皇禀报昨夜荣平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
“很好!”金鸿走出来,唤来内官小声交待,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御帐,
“把消息放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他重新躺下,抱住惠美人的香肩。
“陛下,您终于笑了!这几日见到您愁眉不展,臣妾都心疼坏了!”
“我已命礼部的人准备太子婚宴,内务府那边你负责盯着。事情办好了,我进你做贵妃!”
惠美人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太子那么快就要娶亲,喜的是她竟然可以坐上贵妃之位。
“谢陛下,臣妾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这件差事!”
等金鸿穿戴好朝服,离开了凤昔宫,惠美人马上命人将消息递给了她的堂兄,武阳王云苏。
当云觅夏的侍女告诉她,太子殿下明日就要迎娶太子妃的消息之后,她扶住云鬓的手僵住了!
“明天?怎么会那么急!定的是哪家的小姐?”
侍女红豆是最近才调过来伺候云觅夏,一时摸不准她的脾气,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都不知道,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
“郡主,外面的人都在传,太子殿下昨天晚上宿在了荣平王府,还听说什么,一个晚上,叫了五六次的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红豆脸上,吓得她连忙跪下来求饶,
“郡主饶命!”
“你在胡说些什么!逸哥哥怎么会去荣平王府!”
红豆头捣如蒜,“我也是听厨房里面的嬷嬷们说的,她们上街采办的时候,听到街上的人都传开了!郡主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打听一下!”
云觅夏上前就是一脚,
“我自己去打听?你这个蠢东西,我要你有何用!”
屋外一个机灵的侍女听见了,走进来回话,
“郡主,奴婢打听清楚了,明天太子殿下要迎娶的,是荣平王的女儿,名叫月池影。”
“是她?”
云觅夏眼睛瞪得溜圆,气到全身发抖,
“好你个月池影!这头哭着喊着不同意亲事,那头一转身就去勾搭逸哥哥!真是不要脸!区区一个卑贱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太子妃的位置!”
那个侍女见云觅夏如此生气,剩下的话便不敢再说下去。
云觅夏刮了她一眼,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还有什么快说!”
侍女只好回道:“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陛下今日在朝会上,公布太子殿下婚讯之前,先颁了一道圣旨,说她是荣平王的沧海遗珠,入了玉牒,封为郡主,赐封号为‘嘉岚’……”
云觅夏越听越气,衣袖下双拳紧握,一下子把妆匣打翻,
“‘嘉岚郡主’?她也配!”
明明几个月之前还是个低等的厨娘,连个正经小姐都不是,现在竟然一跃成了郡主,与她平起平坐!
“郡主,请息怒!”侍女宽慰她,
“陛下虽然下了旨,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行礼。时间那么仓促,礼部那边如果出了些什么乱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宫里面还有两位娘娘照应着。郡主如果不想她顺顺利利地举行婚礼,咱们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云觅夏觉得她讲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刚好她身边正缺少可用之人,便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郡主,奴婢名叫南风。”
“南风……很好,你明儿就到屋里服侍我!把这个蠢东西给我撵出去,乱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