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天宗……”
潘元现在哪敢应话,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婉转的方式问了,“是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提及炼天宗原本一脸不自信的秦晴微微一愣,湛蓝的美眸中闪过几分淡淡的冷意,旋即恢复如常,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但想来应该是他们忌惮你回来之后秋后算账,所以才放弃了吧?”
说这话时,这农家女子眸光澄澈,乖巧懂事,与单独前往炼天宗当面胁迫神炼子时的冷淡、狠毒、笑里藏刀,简直判若两人。
潘元紧绷着一张脸,默默看向了主峰上忙碌的其他人,无论是一些乡亲还是血宗留守的山头弟子,都在看着这边,但很明显的一点是……秦晴应该与他们提前打过了招呼,也不知对炼天宗做了些什么,只是唯一忽略了的,就是那名唯一负责他血神殿内卫生的山头弟子。
果然,看走眼了。
这哪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受气包?原来是个隐藏极深的粉切黑!凤傲天竟在他身边!
事实也确实如此。
潘元终归还是低估了他那一趟千里取眼,给秦晴这个原本只愿平凡待他归来的农家女带来的改变有多大。
其实这一次,秦晴上炼天宗为他摆平后方火势的方法,说来复杂,却也简单,某种意义上,她也并没有欺骗潘元,因为炼天宗忌惮的只是他。
“民女秦氏,见过炼天宗诸位仙家。”
“诸位仙家若欲远行,不妨还是等血主归来请示一番为好。”
在秦晴一介弱质女流初到炼天宗时,她所说的这一番话,自然是让人嗤之以鼻的,尤其是老谋深算的神炼子,自然不放在心上。
他们连苍林国遗迹都放弃了,为的不正是趁现在逃得远远的?
“哼……如果我说不,你区区一介凡人女流又能如何?我现在就是杀了你,血祖也奈何不得我!”
神炼子自然是知道这秦晴与血宗之间关系的,只是想吓唬一番对方,却不曾想,他的噩梦就从这一句话开始了。
“民女自然不能如何,至于您说杀了我,倒是不劳动手。”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一身补丁布衣、柔柔弱弱的女子继续说着,意态却是逐渐开始变了,“因为在来之前,我已让舍妹在安平郡……”
“备下了一把大火。”
“诸位今日远行,民女会先死在此地,当然不光是我……安平郡也会毁于一旦,届时作为这一切的元凶,诸位仙家不妨赌一赌。”
说到这儿,这个分明是设局而来的女子终于抬眸,平和微笑,却透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看看血宗能在几天时间内,追上你们?”
不得不说,她几乎是刁钻而毒辣的拿捏住了整个炼天宗求活的心理,他们之所以要趁九狱邪魔不备出逃,本就是为了活命!
可现在让这么一搞,哪怕他们是清白的,以血宗的行事作风也势必不会听他们解释,这个凡人女子……
今日是以身设下一场大局,将他们整个炼天宗都算计了个明明白白!
“血祖他老人家超凡入圣,如何能被你一介女流算计?”
但即便如此,神炼子还是死鸭子嘴硬,直到他看见对面那农家女子慢慢的拿出了一柄匕首,微笑着往自己脖颈上扎去,整个炼天宗都炸了!
神炼子当时就差点疯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血祖为此女冲冠一怒可是连太阿剑派五境老怪物的面子都不给的!
真让这疯女人把事情搞大,他们整个炼天宗上下哪怕逃到了北原,也没一个人能在血宗那帮疯子的盛怒之下活下来!
“主母,主母……误会,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我炼天宗绝无出逃之意,您知道的,我们向来对血祖、对血宗忠心耿耿!”
神炼子紧紧捏着那把匕首,满头冷汗,他能屈能伸的慢慢跪了下来,就连称呼都改了,只想赶紧将此事揭过。
然而他乃至于整个炼天宗的所为,都被那双湛蓝色的美眸尽收眼底,秦晴就这样温和无声的看着这些注定了不敢将事情闹大的贪生怕死之人,
“是吗?”
当真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她那叛逆不听话的孩子们。
为她那暂时离家在外的夫君,加以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