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白雾、夜色、月光、小道、路灯，所有元素组成了一幅浪漫的构图。

裴知予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心中一团乱麻的江洋猛地惊醒，原本纷至沓来的万千思绪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退后了一步。

刹那间，

裴知予愣住了，一滴泪从眼底决堤，划过脸庞，微风袭来，她从头冷到了脚，滚烫的血瞬间凝固，充满勇气的心漏跳了一拍，慢慢泄了气。

她怔怔望着男人的眼睛，低声问道：

“她... ...是... ...古思琳吗？”

江洋没有回答，静静地望着面前这个泪雨朦胧的女孩，双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来，擦掉女孩脸上的泪痕，然后，轻轻拥入怀中，

此时，他想说是...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还想说不是...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情，而我对你却很确定，我们之间有亲情、友情，我们之间的羁绊是刀也砍不断的，火也烧不尽的，但唯独...没有爱情... ...

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这些言语统统消失，变成了白雾慢慢消散在空中，最后只能用一种委婉拒绝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你永远是我的师姐，永远都是！”

裴知予似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情绪上的波动并没有在肢体上体现，而是，慢慢抬起手，环抱住江洋的腰身，双眼缓缓闭上，眼泪如珠帘般垂落，落在江洋的肩窝上。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定格了。

裴知予迎来了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勇敢，同时也是最失望的一刻。

一片雪花从空中落下，紧跟着，越来越多的雪片飘散在空中，两人松开手臂，面对面望着对方，昏黄路灯的光线映着雪片，从两人的眼中闪过，仿佛多了层时光回溯的滤镜。

“洋洋啊，你也不想你偷看《药剂秘策》的事，被爷爷发现吧... ...”

“洋哥，你怎么憨憨的，你是爷爷的徒弟，这本《药剂秘策》当然要传给你啦... ...”

“洋哥，我可是猎魔人... ...”

... ...

“知予，你别吓我... ...”

“我是大你一届的学长啊，学妹... ...”

... ...

时过境迁。

“师姐... ...”

“江洋... ...”

雪，愈发的大了。

两人沉默的走在街道上，沿途的景物都覆盖了一层白色霜雪，冷冰的空气吸入体内，再呼出是温热的白雾哈气，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一条街道的尽头，路对面的树下停着一辆披着一层雪的军车。

他们停下脚步，安静的望着那辆树下粗犷的墨绿色军车。

“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没能帮到你。”裴知予迟疑了一下，说道。

江洋轻轻微笑道：“都过去了。”

裴知予走到江洋面前，微微仰头，似是想要把这张脸深深印在脑海里，沉凝了几秒钟，

她轻声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