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深轻声问道:“世子妃,你是介意世子对你敬重有余但爱重不足吗?”
“其实也不是,”辛燕燕抬头看向傅春深道,“我只是觉着,按他那种态度,这样下去……恐怕我往后余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傅春深一时哑然。辛燕燕的想法与她的想法,竟有不谋而合之处。
辛燕燕用羡慕的口吻说道:“我听说罗少爷从前也是个玩世不恭的主儿,你到底是如何做的,才让他如此对你言听计从?”
“有的时候,人与人初见就忍不住相互比较。那日在醉茗居,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当时就纳了闷,我自认为我处处比你强,但还是输了你。”
无论是丈夫的态度,还是本身的气度,辛燕燕都有一种自己被比下去的错觉。所以她那时才想着自己的身份,去压傅春深一头。
辛燕燕的话说得那么奇怪又坦荡,反倒让傅春深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正在傅春深酝酿该如何措辞时,辛燕燕又别过头去,看那玉瓶上的黑花,道:“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棋子落在何处,都靠着执棋人的手段,看来还是我的手段不够高明罢了。”
傅春深仰着头,朝着辛燕燕使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是我没有世子妃那么高明的手段,您能将人当成你向上跳的棋子,但我不能。”
听出傅春深的提醒之意,辛燕燕拨弄着手上的长甲,她并没有说话,而是想到很久以前,她救下江楹的那一日。
江楹喜欢求仙问道,经常来往郊外的寺庙,而那日他的马车不小心脚滑跌在了陷阱里,其实是她的手笔——她听了母亲的话,在当嫁之年要尽量攀附权贵,为家族增光添彩,才设下了这一个不小心,恐怕会要人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