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和老施只是附近最爱喝酒的,而且又最喜欢上罗施酒吧的两个住户,虽然一个姓罗,一个姓施,但跟罗施酒吧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李浩然的想象当中,老罗和老施也应该像他一样,举起酒杯,说声“嗨,老李”,打个招呼,然后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大声说“这杯啤酒我请,你随便享用。”但老罗和老施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的热情招呼充耳不闻,继续埋头喝酒。
李浩然环视四周,又跟其它几个相熟的罗施酒吧老顾客打了招呼。但结果都一样,好像他跟他们从来都不相熟一样,好像他从来没来过酒吧一样,好像他真的变成了酒吧里的空气一样。
“这是怎么了?”李浩然腆着脸,问还在忙着擦拭桌子的沙莉。
沙莉埋头擦拭,假装没听到。虽然酒吧里的背景音乐有点燥人,但还没到听不清近在咫尺的对话那么严重。
“那么,我现在是一只老鼠了吗?”李浩然无奈自嘲。罗施酒吧是一间开在社区里的酒吧,规模不大,但生意还算不错,消费群体也多为附近的住户。所以,酒吧环境布设温馨,氛围和谐,顾客友善和气。顾客酒友之间相互不理,或者假装生气的现象不常见。
“对,你就一只老鼠,而且是过街老鼠。”沙莉的语气好像不太友善。或许是她亲戚来了,心情不太好。但一转头,一名顾客上来点单,沙莉的笑容就像鲜花一样绽放,像冬天的太阳一样灿烂,像夏天的冰淇淋一样冰爽。
所以,李浩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些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冷漠。
“或许我应该说一声再见,然后挥挥手离开?”等着沙莉忙完,李浩然再次调侃。
“你的幽默一点也不幽默。”沙莉指了指酒吧的门口,“出去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我想说的是,在法庭上判定死刑,法官也会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判我死刑的理由是什么?”李浩然不甘心。谁也无法忍受朋友间突然的冷漠。冷战比吵架的伤害力更强,持续性更长。
沙莉走出吧台,手里拿着托盘和抹布,打算去收拾靠门侧的一堆客人走后留下的垃圾。李浩然放下酒杯,接过沙莉手里的托盘和抹布。他准备去当一回酒吧服务生。沙莉好像也愿意有这么一个腿脚勤快的服务生,毕竟一个人经营着酒吧,既当老板又当服务生,的确辛苦。
很快,李浩然收拾好了垃圾和酒杯,折返回到吧台,又洗好杯子,倒完了垃圾,然后静静坐在吧台椅上,用无限温柔的目光,看着沙莉。
没有新的顾客进门,也没有老顾客需要服务,沙莉一时闲下来,好像无事可做。
李浩然也无事可做,眼前的啤酒已经喝完,酒吧里也没有需要他帮忙的事。所以,他也只能看着沙莉。
“你越来越漂亮了,沙莉。”李浩然右手支在下巴,夸赞沙莉,“是什么温暖你的心窝,是什么滋润了你的容颜……”
起初的沙莉还板着脸,但听到李浩然说到最后,嘴角已经开始漾起笑容。
不停地夸赞。这一招很有用,尤其是对付漂亮的女孩子。
“你应该看看这个。”沙莉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