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一段日子,聿风当真按百里归山所罚,每日三个时辰去了魔道的万枯冢祭拜。
贺皎皎在阎罗殿不怎么能看见他,但但凡遇上了,总觉得他失意了许多,冰块脸愈发冰块,瞧见贺皎皎时常是一声不吭,瞥一眼就过去了。
百里归山似乎也头疼得很。
虽贺皎皎放了话,说百里归山在启明宗于她有恩,阎罗殿上下要以礼相待他,饶是百里归山顶着贺皎皎的身子,也是哪里都能光明正大的去,但百里归山鲜少出去走动,不是待在血饮宫修炼便是自己暗暗去找些什么。
贺皎皎管不到他,只能由着他在血饮宫待着。
不过她自己也时常窝在血饮宫,她不出门,其一依旧是以免出去多晃悠漏了破绽,其二便是这血饮宫收藏的书册和卷宗可不在少数,贺皎皎闲不住,一闲便学霸加卷王体质发作,没日没夜地吃香喝辣看书背卷宗,顺便查查关于天魔之事。
好在百里归山并不拦着她看书,久而久之,她便和百里归山一人一处,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相安无事好多天,甚至半月之期又至,她与百里归山又换回了身体。
启明宗尚且没人来魔道寻她,按百里归山所言,是顾师玄刻意隐瞒了百里归山离去时的踪迹,而启明宗上下又在修补和恢复之中,还要费心与东洲仙门商讨如何对付他这破牢而出的大魔头一事,暂且真是无暇他顾。
贺皎皎并没有多在意,只道不来也好,不来更好,不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查天魔。
于是贺皎皎在这阎罗殿血饮宫住得是愈发心安理得了。
只是他们都不晓得,魔道的魔和魔修本就天性淳朴开放,时常见着贺皎皎和百里归山同处一宫还根本不让人伺候,那暧昧靡靡的流言蜚语不知传得有多离谱。
冷情狂拽大魔头配恩重如山痴心仙门小师妹,一些侍奉的侍女们不知有多好这一口。
是以这日贺皎皎从血饮宫出来放风喘气,远远瞥见了聿风受完罚从阎罗殿外走来,看见她的神色更差了一些。
贺皎皎皱眉,“我妨着碍着你了?看见我就像触了霉头似的,晦不晦气?”
聿风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从贺皎皎身边走过。
有那没眼力见的侍女们凑在一块儿,还没察觉到聿风与贺皎皎之间气场的不对劲,捂嘴笑着小声道:“自从这启明宗的小女修来了咱们阎罗殿,尊上根本就是冷落了聿风大人,也不怪聿风大人不喜欢这小女修了。”
“可不是么,从前聿风大人与尊上形影不离的,这都多少日了,我都没再见过聿风大人与尊上走在一块儿。”
“你说尊上究竟是偏爱这小女修多一些,还是与聿风大人的旧情更深一些?”
“啧,你这话说得,倒像是咱们尊上好那一口了。”
“那不也挺好的么?尊上那么威武冷酷,聿风大人也是个难得的好魔……”
“呵呵呵……嘘,聿风大人看过来了!”
那些议论在聿风听来就是些污言秽语,聿风自然不喜,眼一横,冷冽的目光如刀一般射向那几个侍女。
侍女们立即缩成一团,叩拜下来道:“聿风大人饶命!”
要知道,这阎罗殿里,除了百里归山最冷最恐怖,便就是聿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