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缩在衣橱里侧,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敢弄出声响。
“莫妮卡,克罗德——”熟悉的话语响起,可诡异的是,前半截听着还在屋外,当“你们在吗”四个字再次响起时,却已经到了屋内!
听着近在咫尺的话语,莫妮卡一下寒毛直竖!
“该死,那东西怎么进来的?”莫妮卡后背倚靠着衣橱,死死咬住嘴唇,盯着衣橱的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幸好,那沉重的脚步声并未在屋内响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脚步声才重新在屋外响起。
莫妮卡从衣橱门的小缝中向外看去,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再等等。
心里松懈下来的莫妮卡,在衣橱里坐了下来。
一时间,静谧的黑暗只有女人的呼吸声不时响起。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幻境里,克罗德暗暗道:“既然这幻境把我家里作为背景,那么看来一会家里出现过的人很可能就要登场了。”
“仆人?老师?母亲?父亲?哥哥?总不能是莉亚德琳女伯爵和她丈夫吧?”
“有威胁的...可能也就那个女刺客,这幻境里倒是不好对付。”克罗德摸着下巴,靠在了沙发上思索着。
突然,克罗德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下一秒,书房的墙上、门上便开始出现黑色的不明影子,蠕动着,扭曲着,并不断扩大着范围,如同恶魔在墙上跳舞。
紧接着,克罗德的耳边便莫名响起了嗡嗡的低语声。
最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而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千万别让那东西进来!不然就得死!
克罗德当机立断,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书桌旁,拿起那张父亲平时坐着的椅子就往门边跑。
得亏这个幻境中能使用斗气,不然克罗德根本没法地把椅子搬过去。
在吃力地把椅子搬到门口挡住后,克罗德站在椅子旁,紧张地盯着书房门。
一秒,两秒,三秒...正当克罗德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时,锁上的门突然被猛得撞开了一条缝!
站在椅子旁猝不及防的克罗德被撞门的力道弹得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有数只黑影,犹如鬼手一般从门外伸进了门里,并有更多的黑影试图挤进来。
一股混乱疯狂的恐怖气息从门外传来。
惊鸿一瞥中,他甚至看到了门外有着无数的类似黑影等待着进入。
等着填满这个房间,杀死自己。
几乎可以说,眨眼之间,克罗德就站到了生死的悬崖边上。
危险并没有使得克罗德失去冷静,他知道不能拖延下去,不然等更多的黑影涌进房间,自己恐怕难逃一死。
他并不愿意去赌心脏中大地母神所给的种子是否能够生效。
在克罗德看来,这种底牌不仅是一个大人情,而且它显然值得更危险更绝望的境地。
而现在,显然还不是那样的情况。
他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斗气去推门。
不能让书房门被推开更多的缝隙了!必须把那些恐怖的黑影拒之门外!
咬牙,用力!
再咬牙,继续用力!
简单的动作成了接下来克罗德不停重复的自救方法。
——————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又要躲一次衣橱...”等待中的莫妮卡似乎触动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
原来,莫妮卡还是孩童时期,所住的村庄遭遇过一次盗贼洗劫,年幼的莫妮卡就是钻进衣橱才得以保全。
可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情景——一把沾血的剑刺在了衣橱的门上,剑尖上满是血迹,离莫妮卡的脸不过十几厘米。
剑上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
要不是当时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恐怕那个衣橱就是她的葬身之所。
她的几个童年玩伴也都丧生在那次不幸的遭遇中。
如今莫妮卡再一次躲在衣橱中避难,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和玩伴们有些模糊的脸。
“嘻嘻~”猛然间,莫妮卡的耳畔响起了有些熟悉的笑声,莫妮卡吃惊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打量四周,可狭小的衣橱内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刚才的笑声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熟悉?”
莫妮卡有些惊疑不定,可下一秒,又是一声孩童的嬉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不行,我得离开衣橱!”莫妮卡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就要伸手去推衣橱的门。
可就在这时——
“歘!”一把剑刺在了衣橱的门上!
莫妮卡愣愣地看向透入的剑尖。
虽然太黑看不清,可是刺鼻的味道和滴落在柜里的声音无不证明了剑上沾着什么东西。
“莫妮卡,你——在——吗?”
“弗兰克”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与莫妮卡仅仅隔着一扇衣橱的门!
莫妮卡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到害怕,眼神中也逐渐被恐惧所占据。
童年时的阴影加上衣橱外那诡异的东西,让她心中的恐惧感快速放大。
莫妮卡情绪终于有些崩溃了。
“克罗德,救命!”
女人的哭喊声回荡在夜空中。
而此时,另一个幻境中的克罗德,还在苦苦坚持。
两世为人带给他的坚韧和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撑在了门口许久许久。
中途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因为力竭而被撞开房门,但都被他咬牙拼命堪堪撑住了。
看着那些犹如鬼影一般的东西在自己面前乱晃,克罗德心神并没有怎么动摇。
前世的经历,加上他原本是灵魂领域的异能者,使得他对于这种类似于“鬼怪”的东西有着很强大的恐惧免疫力。
就这样,在又顶住一波撞击后,门外再没了动静。
如同退潮一般,门外那混乱疯狂的气息慢慢消失了,还顺便带走了那些已经进入门内的黑影。
那些门内的黑影如同被鱼线勾着的鱼一样,不甘地在墙上在地上扭曲爬行,无声地嘶吼,但最终都随着门外那股不祥的气息一起消失不见。
克罗德总算是挺过了这一关。
“呼、呼”满头是汗的克罗德喘着粗气,缓缓跪趴到地上,汗水不断从头上脖子上滴落到了地毯上,甚至浸透了一块不小的区域。
劫后余生的松懈和浑身的疲累使得他很久都没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