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入夜去呢,因为准备一番。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因为要师出有名,杜绝申仪可能存在的一切借口。
星彩心生一计,与银屏交代一番,随后带着几个护卫假装去城外散心。随后在无人处乔装一番,故意搞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待日落之际,佯装怒气冲冲,回到旁陵,一路上逮谁骂谁。刚到县衙门口,立马扮出寻常大小姐的刁蛮任性状,顿足呼喊道:“可有管事者!作速来见!”
县衙护卫看这情况,也知道事情大条。但一个是名门之后,一个是顶头上司,谁也不敢惹,只得一边好言相劝,一边给申仪报信。
申仪听着外面叫嚣声,眉头紧皱,问道:“何人叫嚣?”
护卫战战兢兢道:“乃……乃张家郡主。”
“嗯……所怨何事?”
“禀……禀大人,似为匪患所累。”
申仪大叹不好,心中骂道:这伙“山匪”,自驻扎在此,一应补给都由自己安排的妥妥帖帖,还有何不满?就算是想开开荤,抓点寻常过客也就罢了,非要动这等活阎王。而且你动也就动了,还让人跑了,这不是添乱是啥?”
护卫见申仪晃神,又说道:“大人,此事如若传之于外,恐怕……”
不待护卫说完,申仪喝道:“住口!聒噪!”随即一个白眼,出门查看。
申仪见星彩还气呼呼在门口骂来骂去,也只得先陪笑道:“不知郡主有何见教?”
星彩没好气道:“申大人,房陵匪患作乱,截杀过客,汝当作何解释!”
申仪决定先试试能不能糊弄过去,满脸堆笑道:“哎呦,郡主委屈,皆在下不查之过也,还请郡主稍安勿躁,待在下请得兵马,为郡主报仇。”
“呸!得亏吾自幼习武,又赖家臣死战,方才得脱!汝此刻方言清剿,岂不可笑?”
星彩作势要打,两个护卫紧紧拉住,演得惟妙惟肖。
申仪忙道:“郡主教训极是,山匪一事,在下之前委实不知也。还请郡主明查?”
星彩听他推说“不知”,嘲讽道:“哼!不知不知,想是此事为吾所遇,申大人方有此说,若是寻常百姓,乱棍打出,亦未可知。”说完又觉不妥,继续补充道:“哦,非也非也,寻常百姓安有命来见汝乎!”
申仪本就毫无准备,加上一开始就抱着糊弄一番的态度,此刻也不及多想,接话道:“在下自当一体而论,然着实未有报官者也,在下委实不知。”
星彩幽怨一叹道:“唉,时运不济也,方奔父丧,又逢贼灾。去时平安无事,还时竟遭此厄,唉。”说罢,竟挤出哭腔。
申仪或许是本能反应,或许是谄媚成性,竟鬼使神差道:“呃,想是近日来窜之流寇,碰巧犯于郡主也。”
星彩心中冷笑,但表明不动声色,继续装腔作势道:“流寇?若如大人言,莫非彼容身之寨乃是空中楼阁,竟可平地而起也。”
申仪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见越圆越乱,不敢再说,只得继续陪笑道:“郡主且勿哀伤,在下定夙夜探寻。待得查明此事,必与郡主交代。”
星彩一番问话,见其前言不搭后语,已知其心中有鬼。但此刻若申仪一切推说不知,自己也毫无办法。而且如果把他逼急了,万一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也未可知。于是止住哭腔,说道:“如此,便辛苦申大人。”
说罢,缓缓离去,口中还不时哎呦几声。
待星彩等走后,申仪又派人暗中盯梢,确认其已不在附近,方才长舒口气,打道回府。
申仪屏去左右,仅留心腹数人,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