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问吧。”宁天昊点头。
“爹爹率领百众挺进沙国腹地,你是否知道他极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宁天昊半天才敢回答,他吃力的从口齿中挤出两个字,“知道。”
“你当时是否就在他的身边?”
宁天昊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回答这个问题,他艰难的点头。
“你为何没有拦他?”
这一次的逼问,似是将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下子推入了深渊。
“你为什么没有拦他,为什么!为什么?”宁天娇撕心裂肺的吼喊、逼问,泪流满面,几经癫狂!
在宁天娇眼里,二十多年来,那个不太称职的父亲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但他确实给了自己一个家,如今这个家没了……
“他从来都是最宠爱你的,从来都是!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为什么!”
这痛苦的嘶声逐渐转为激愤、狂怒和对眼前少年的疾恨。
“宁天昊,都是你!你害死了爹爹,你害死了爹爹,我今日便要为他报仇!”
那双泪目嗔视起宁天昊,随着宁天娇一臂高高扬起,三道冰寒刺骨出现在她掌中!
三道瞬发的冰锥疾射向宁天昊,他没有躲开。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尚在自责、愧疚的渊底中自我煎熬,他的心仿佛死了一般!
幸得一道强大无比的玄光及时赶到,将三道刺骨冰锥抵飞,救下宁天昊一命。
“天骄,你险些闯下大祸!”
来人正是宁天娇的师父玄机殿华恒使者,那位胖老头。
“师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宁天娇相当意外。
“宁将军率领百众在天堑深沟内牵制北境大军,掩护数万宁军撤离,确是无奈之举,而你却将这一切迁怒于天昊,为师这些年就是这样教你的么!”
“师父,我……”
宁天娇再无从开口,已经红肿的双目中滚烫的泪水越发难以控制。
宁天昊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他望着肝肠寸断的宁天娇,颤声道:“对不起二姐,我没有拦下爹爹……”
“我知道我也不可能拦下他!”
“爹爹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要我好好活着,要我告诉你和大哥,他会一直在我们身边……”
……
宿宁城外营寨另一处。
一条数丈长的通天血蟒附在比它身躯小太多的人儿面前吐着信子,任由面前的人抚摸它的脑袋、脸颊、脖颈。
“大红,对不起!”
“这一路让你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
“不久前阿昊让我趁早离开北境,我拒绝了他,因为我离不开他。可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将你也留在这朝不保夕的北境,大红,你走吧!”
见大红开始微微晃动脑袋,诺娜激动道:“大红,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我知道你最会识路了,你只要按照咱们来时走过的路一定可以回到炎都!”
血蟒大红虽不能口吐人言,却利用自己粗壮的蛇尾将诺娜揽到面前,再用吐出的蛇信挑弄她的衣襟。
诺娜自然明白这位相伴十年朋友的意思。
“大红,谢谢你!”
她一把抱住大红的脑袋,将脸颊贴在它的额上。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