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桦愣愣地看着他:“那罗大姐说,要一两千块钱,我对这一窍不通。你跟她谈的多少?”
云飞伸出右手,把大拇指先伸给媳妇看,然后,再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指头。
致桦把一对眼睛睁得溜圆溜圆:“你是说,一千二拿下了。”
云飞一蹦老高:“对头的。”
小夫妻俩恨不得来一个激情拥抱。
人逢喜事精神爽,用这句话形容小夫妻俩,最恰当不过了。
刚好当天,云飞低价收来的麦子,积攒了几天之后,一出手,居然秒变高价。
低买高卖,狠狠地赚了一笔,加之平日里的积累,一千二拿出来,分分钟的事。
只是在罗大姐那里,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就是为了压价。
这赵云飞能够把陈家湾最美女孩忽悠到手,说明他赵云飞还是有两刷子的。
在外贩卖粮食,还不是要靠脑子灵活。终究来说,赵云飞还算一个能干人。
他结婚时又没有背债,父母帮他扛了。结婚之后,与父母同吃同住,所以,他赚的钱,全部落进自己的小金库。
他也不是糊涂虫,弟弟迟早得讨媳妇,他必须从老房子中搬出来,并且越早越好。
脑海里总计划着盖房子一事,苦于一直没有宅基地。原生产队放宅基地,都是有批次的。
过了批次期,就没有机会了。
为了早日实现盖房子的梦想,一直把宅基地之事,放在心上。
自家前面的罗家房子,一直空着在,他早就关注着罗家,只是一直见不到她家的人。
原想着,实在没位置做房子,就到致桦娘家去做的。
现在好了,罗家主动要卖房子,这真是哦,瞌睡遇到了枕头,绝配。
只等第二天中午,跟罗大姐做交接。立马就可以动工盖房子了。
哈哈,今天晚上睡个踏实觉,做个最美的梦。
再说罗家,本来是从别处搬来的,祖辈不是这本地人。
到底是一个情况来的,庄稼人都忙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里去管这无边无界的人和事。
所以,没有人知道这罗家的来龙去脉,
这罗家,当时在这里落脚,做了一个小三间的瓦房,比其他住家的房子,明显矮小。与同村房子相比,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至于选宅基地,也是随便找了个空地吧。
她们家这个小房子,门前就是一个水塘,就是白天,致桦洗衣服的水塘。
这水塘有一条小路,半米宽都没有,刚刚可以一个人通过,但是,这水塘边的小路,似乎是一条阴路,从来没有人从这条小路上走。这仅有二十米长的泥巴路,感觉非常多余。因为,窄窄小路的另一边,还是一个水塘。这夹在中间的小路,看着都多余,如果没有这小路,就是一个独立的大水塘,反而吉祥也。
也就是说,罗家房子的正大门,对着一个,一分为二的水塘。
懂风水常识的,一看这门前两个水塘,标标准准印证了一个风水格局。
此乃大凶之兆也。
就看住的人,八字扛不扛得住。
人呐,一旦运气来了,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即使是居住的位置,哪怕是阴错阳差,也会遇着福地。
正所谓,福人居福地。
就像是,马,必须配马鞍,牛,则配犁爬。
一副一套,该怎么配,就怎么配,这是老天安排好了的。
人呐,一旦走了霉运,那居住的地方,也会鬼使神差的变成凶宅。
这罗家的房子,自打罗家住进来之后,罗大姐的父母,就觉得,他们家一直在走下坡路,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当然了,他们家本来就是特殊年代的特殊家庭,知识分子下放嘛,自然是受折磨的。
当时是被打倒的队伍,肯定是在走霉运了。
走霉运的家庭,住不吉利的地方,这才搭调嘛。福人居福地,霉运当然住霉房了。
好在后来,罗家父母搬出这个房子了。但是,孩子还在这里读书。所以,罗大姐住到出嫁,她弟弟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父母那边,这样,这房子才真真空了下来。
以罗家父母的观察,这房子绝对是一个凶宅,不吉利。
就是自己不懂,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罗大姐的父母,本是一对知识分子,也许是动荡年代,全家下放的变故,才不得已到赵云飞他们村里来暂时安家。
这一家人搬来时,可以说是,深居简出,不怎么与邻居打交道。给人一种小神秘的感觉。反正跟种庄稼的人,格格不入。
当然了,他们一家,本来就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庄稼人,肯定就融入不进来。
原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自罗大姐出嫁,她弟弟也搬走后,该房子就空着了,里面的家居物件,该搬走的,早就搬走了。
剩下的,都是用不着的农用物件。老旧的桌子板凳,木柜木床等。
这边罗大姐家像丢瘟神一样,把房子甩出去了,顺带还变了一千多的现钱,实在是划算啊。
那边赵云飞,像捡了一个聚宝盆似的,把一个鬼屋当成宝。
从此,赵云飞与易致桦的人生轨迹,朝着一个强大的磁场前进,任谁,也扭转不了这个局面。
这是后话。
直到易致桦六十岁了,回忆起自己这大半生的经历,才明白,自己的命运,一直被房子的风水,死死地捆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如果自己早点接触风水,哪怕是懂的皮毛,也不会痛苦这么久,一生的大好时光,黄金时间,都耗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