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欢勉强回过神来,她喘着粗气向后靠过去,心有余悸地开口:“没事,做了个噩梦。”
“又做噩梦了?”掬水抿着唇,担忧道,“殿下近日总做噩梦,魂不守舍的,会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楚长欢闭了闭眼睛,已经没了反驳她的力气。
也不知道掬水随了谁,小小年纪总是神神叨叨的,动不动就要去哪座庙、那个寺里拜拜。
“若殿下看不上道士,要不奴婢去法相寺为殿下请个方丈来瞧瞧?”
“我何时说过看不上……”楚长欢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被她带进了沟里,只伸出一只手挡在掬水面前,无奈道,“不管是道士还是方丈,对我都没用,我这是心病,没得医,兴许过阵子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真不至于。”
掬水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栉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江天杪说他有事要禀。”
“江天杪?”
掬水适时开口:“他现在应该还在东街别院,殿下要去的话,奴婢、”
“不必。”楚长欢压了压作痛的额角,淡淡道,“直接用马车将他接进来吧,就说是我的朋友。”
宫门守卫森严,非召不得入,不过为楚长欢破例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至于楚长欢为什么不肯出宫见他……
因为她最近和沈故言八字犯冲,越是想避开他,越是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场合上撞见他。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程南星和沈故言,这两个上辈子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混到一起去了?
莫非是她上次的话真的刺激到程南星了?
现在想想,她觉得很有可能。因为她人到门口时,依稀听到了程南星在里面说着什么“念书”“科举”之类的。
她逼他考春闱,促使他找到一早就开始准备科举考试的沈故言取经,而她这次去兴师问罪,又正好赶上他们两个碰头。
这么说起来,她和沈故言的不期而遇,冥冥之中,竟是她亲手促成的。
她越想越害怕,从心底窜出一股恶寒。
就好似,她只是上天操纵的一个木偶,无论她怎么努力,该发生的,必定要发生。
她越要避,他就越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