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没有人伤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白胜男宽慰道,“若不想我受伤,就赶紧好起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不然说再多都是空话。”
嘴唇紧抿,薛川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敢给出任何承诺。他深知自己身份尴尬,待回京后说不定还会让她为难。为人臣,他不能为主分忧;为人主,又无力保护臣民,他进退两难,实在无颜苟活于世。
“薛川,答应我,不论如何,活下去。像冬雪说的,痛苦却坚强的活下去。”
紧紧盯着她令人沉醉的眸子,直至她因公事被蔡霖请到府衙,薛川只是望着空荡荡的门廊发呆,不曾给出任何回应,也没有给自己一句希望。
“陛下,臣想再修建一座育儿苑,您看是否可行?”
桌上摊着一张绘制完整的图纸,蔡霖将原因和想法和盘托出,白胜男边听边点头,清冷的眸中渐渐蓄满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见地的臣子了,若不是此刻利州无主、又急需人才整治,她真想把蔡霖带回京师。
“就按卿的意思去做。”白胜男将之称赞一番后,笑道,“朕能得卿,实乃鲲鹏有了凤羽,中望,朕心甚慰啊!”
“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陛下之夸赞,当不得、当不得。”
当年中的状元时也没有被陛下这样赞美过,如今被女皇当面夸赞,蔡霖既骄傲又害羞,三十五岁的大男人一张脸红了个透。
“陛下,您再看看臣画的设计图吧。”
“好!”
君臣二人就图纸探讨育儿苑之设计的可行性,白胜男很喜欢蔡霖的设计,没有浪费的土地,也不铺张浪费,反而是将城里荒废的院落重启再利用,既节约了成本,又振兴了城内废院,一举数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胜男才离开府衙,刚迈进城主府,她就看到季洵,她正想喊住他,季洵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快速消失在拐角处。
“陛下,季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连依卢都看出季洵生气了,白胜男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呢,可她已经解释过了,季洵也说了没事,如今又甩脸子给自己看,是何故呢?
“陛下,已经将潘老请来了。”
踏进主堂,白胜男就见花郎正在给潘生斟茶,她笑吟吟的走过去,与之寒暄了几句,便将话题引到薛川身上。
“潘老,薛川的身体大概多久可痊愈?是否影响明日的出发?”
“薛大人的身子在被狼袭击那次,伤的太重,又在雪地里待了太久,身子受冻,虽凭借年轻,恢复的较快,但实际可谓元气大伤。”放下茶盏,潘生清了清嗓,继续道,“此番薛大人又失血过多,乃是旧疾叠新患,想要彻底痊愈,怎么也要一年左右。但单纯就此次伤患来说,薛大人伤处是手腕,不影响明天出发。”
“多谢潘老。”
没有摆君王的架子,白胜男起身对他拱了拱手,花郎大惊,正想扶起师傅对陛下还礼,却见师傅已经翘起二郎腿,似长辈般对陛下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陛下啊,薛大人有很重的心事,长期心绪郁结,不利于身体的恢复,您要是有时间,还得多开导开导。”
潘生不喜欢管闲事,但薛川是他的病人,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他才多语叮嘱了几句。
“朕知道了。”白胜男将一串珍珠放在潘老手边,恭敬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另外,有劳潘老明日与薛川同挤一辆马车,以便照顾。”
“这珍珠成色不错,正好可以碾成粉末制药,既然陛下恩裳,老潘就不与您客气了。”
为了不让薛川有负罪感,白胜男又与潘生商量先将之迷晕,再行灌血之法,潘生没有拒绝,却说了句饶有深意的话,“陛下的血可以分给薛大人,心又会分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