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大人所言有理,可臣也不是平白攀咬!”邹亮瞪着眼睛,不肯丢了气势,“薛大人对陛下有护佑之恩,可若不是因为他,陛下本就不会有危难!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一个郎中先打碎了病人的腿,再费尽心力将碎骨拼凑、接好,病人最终靠着强大的意志和自身的恢复能力得以复原,难道能算是郎中对病人有恩吗?”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亢的声音伴着沙哑,邹亮不顾旁人的阻拦,继续道,“陛下得以回朝是陛下自己本领通天,是陛下福泽深厚,是天佑陛下、天佑大秦!我陛下受的苦,本就是拜赵学川所赐,你凭什么要陛下对刽子手感恩!”
邹亮的话句句在理,连不少观望的朝臣都加入了他的阵营,希望陛下彻查薛川之身份,以正视听,否则若是养虎为患,便是给大秦留下无尽的灾祸。
此时的白胜男就像被架在火上翻烤,一边是薛川的多次寻死,一边是刘念的催促,一边又是朝臣的逼迫,她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心跳加速、耳鸣嗡嗡,就连双唇都颤抖不止。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邹亮所言非常正确,可即便如此,她的私心还是要保护薛川,因为她坚信薛川没有参与这件事。
“好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断喝道,“都别吵了!你们把皇宫当菜市场吗!吵来吵去的!”
圣言一出,吵杂的大殿瞬间静谧无声,此时的朝臣们已经分成了四个阵营,观望派、认定薛川就是赵学川派、否定薛川是赵学川派和明哲保身派,白胜男横扫一圈因争吵而面红耳赤的朝臣,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便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
“朕无碍,众卿不必担忧。”扶着额头坐起,白胜男对邹亮道,“邹大人的话非常有道理,但根本还是要查清事实,查清薛川是不是赵学川,就算他是,又是否参与了这次宫变。”
“陛下此言有理,但臣却不敢苟同!”
这次争执,邹亮早已下不来台,此刻他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说起话来,也更硬气,更无遮掩。
“启禀陛下,臣以为,若查证薛川就是赵学川,那么不论他是否参与,都必须处死!第一,只要他活一天,韩国遗民中的极端复国者就不会消停的过日子,天下大局本就不合,我国在乱世中求存的首要任务就是国内局势安稳,但这群遗民会把我国搅得天翻地覆!第二,既然他是赵学川,自然知道李瑞的计划,他身为人臣、荣得天恩,却不提前将李瑞的计划告知陛下,让陛下有所准备,反而眼看着陛下身陷囹圄,再反手营救,落个股肱之臣的美名,其心可诛!第三,他是陛下当年亲自救下的,陛下待他极好,他却这般回报陛下,岂不是典型的中山狼吗!”
邹亮的话如敲响的锣鼓般回荡在大殿上,字字铿锵、句句大义,白胜男看得出不少朝臣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她不合时宜的想,从前也没见这厮如此有主见,如今天是怎么了?先贤附身了吗?
“陛下,臣既然敢拿性命作保薛川就是赵学川,自然是有确切证据的!若陛下准许,臣这就可以将真相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