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质问回荡耳边。
虞次安此刻心情一言难尽。
他该如何告诉扶京,当年他离开皇宫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桃渚压根没跟他商量,直说看他在宫里过得太惨,所以造局假死,把他直接捞了出去。
后来他反应过来说要去把扶京一块带出宫,结果被桃渚直接拒绝。
并且在试图跑回去找扶京的路上直接被打晕带离中溯。
因为这件事,当时对桃渚这个外公完全不熟的虞次安十分生气。
他讨厌桃渚,在桃渚手底下几年都称得上是叛逆小孩,一身反骨,桃渚让他往东他偏往西。
也是后来桃渚告诉他,等他长大了有本事了自己去救扶京出来,他才开始刻苦用功。
可以说他会那么努力的练功,都是因为心中惦记着扶京在宫里受苦。
当年桃渚从未告诉过他为什么不救扶京一块走,毕竟带走一个没人关注的皇子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虞次安想,或许当初的桃渚就看得出来小小年纪的扶京心机深沉,不是好人。
老爷子看人一向很准。
他学了点皮毛,在没遇到谢南醉之前混三州都是够用的。
正想着,扶京的神情突然缓和下来。
“还好啊,你自己又跑来找我了,在抛下我十多年后,说着什么狗屁兄弟之情……呵,你在外面过得那么好,当上了景帝的天策上将,高高在上权势滔天。”
“可我呢?我是被派到北渡的质子,受尽苦楚,到头来你告诉我,你来了我就不必再谨小慎微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不觉得,虞次安一点都不觉得。
他是真心爱护扶京。
当他长大之后,对权利、实力有了具象的感受,他才明白想要从当年高手如云的中溯皇宫之中带走他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
直到他遇到谢南醉之前,他都没有这个实力,更别提当时的他因为张桐一事留了阴影,武功停滞不前,天境是天境,但天境之间也有差距,就像谢南醉与他,他永远是比不上的。
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宫,都不是江湖中人武功足够高强便可以随意进出,如谢南醉这般高手,在北渡时都不是直接下手,而是循序渐进。
一次重伤险死,一次单方面的杀戮,真正属于守护北渡国的高手,甚至还没动手。
可惜这一切扶京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景扶京漠然的望着地上之人,“虞次安,你最不应该的就是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感受到了留在这和离开这两种差距。”
“既然来了,既然说要保护我,那就永远留下来,永远为我所用,助我成就大业。”
话音刚落,远处大门外传来一阵铃铛晃动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
身着玄色修身衣裙的女人出现在门前,曼妙身姿被衣物包裹,墨绿衣襟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她金锦的腰带上绣着四面兽,口中衔铃,一步一晃,铃铛作响。
珍珠面帘挡住了她的容颜,露在外的那双眼睛,却妖气十足,活脱脱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什么精怪化身成人。
当她与虞次安对视上时,上挑的眉眼微弯。
华婵?
虞次安心中一惊,瞳孔微缩。
“便是要将他制成傀儡?”华婵无视他的震惊,侧眸问景扶京。
她眼神轻佻,似乎并不将景扶京这个皇子放在眼中。
景扶京颔首,沉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