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来,猜猜这个男人会是谁_(:зゝ∠)_嗝屁点:其实不知道项羽和项少羽之间存在的关系苏夜幽一直意外他们两个是亲戚! 第六十四章:祝东风 紧闭双眼的紫衣少年大概是坐久了,就起身推开木窗。 尘封许久的木窗被少年用力的推开,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暗色的房间终于拥有阳光的普照,金色的光芒之下飘落飞舞着细小的尘埃,仿若柳絮纷纷扬扬。 没了眼睛,他的触觉听觉变得异于常人,再细微的事物他都能够感觉出来。他扶着窗框,眼皮感受到融融的暖意,似被情人温柔得抚摸过的双眼。 而他唇角含笑,挂着的丝缕冷笑与这相反。 失去视力的他,等同废物一般,整天整天没日没夜的待在这个狭隘的地方,从来的誓言现在等同废话。他已经失去一个作为领将的资格,更失去楚国遗将的信任。现在的他,只能用着虚假的希望去安抚别人。 耳畔迎着风吹树叶飒飒的声音,几声鸟雀之鸣。在暗中,他似觉得有什么东西碰撞自己,挨着自己的脚边磨蹭。 他蹲下,伸手之后那团小小的东西并没有躲避,反而更加亲昵的蹭他的手掌心,除了绒绒的感觉,还可以触摸到坚硬的脊椎以及长长耸拉在皮毛上的兔耳。 “是你啊。”少年的语气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平静。他尽可能减轻劲道以免弄伤它,他拎起小祝的耳朵,奇怪的是,它并不扑腾前爪,反而乖巧随着少年温柔宠溺的举动去了。项少羽将小兔子拥入怀中,摸着它的头顶仰天长叹:“有你替我看这个世界,也罢。” “少羽。” 霎时,他竟然有些恍惚。 “少羽,你终于肯打开窗户了。”小黎惊喜,自蜃楼以来,他难以接受自己已经看不见的事实,于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守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恩,原来是小黎。”他反应过来,语气中含有几分淡淡的失落。项少羽又是一愣,耳边传来小黎的声音,道:“我替小祝采了些新鲜的叶子,四处找没找着它,后来想着大概跑到你这里来了,也顺便看看你。” 小黎将手中的竹篮放下。苏夜幽送来的小兔子很好养,乖巧可爱,也不挑嘴。说是她赠给项少羽陪伴的,可是少羽到底不是女孩子,没有那么心思细腻。 很多的时候,少羽情绪难免低落,小兔子可是要好几天没有东西吃的,小肚子总是会饿得扁扁的,趴在地上像一团雪白的面团。 石兰为了少羽的双眼一直忙碌着,不停得想找到医好少羽眼睛的办法,往往好几天在墨家都不会见到她的身影。所以,这个担子,也就落在她的身上。 “谢谢你,小黎。” 项少羽放下小兔子,一路遁着声音摸着前行。 “少羽,别这么客气。”小黎抱起小兔子放在篮子里,又从其间抽出一片嫩绿的叶子喂它吃,小兔子一见有好吃的,就狼吞虎咽起来。小黎见小祝一直撕扯着自己手中的嫩绿的叶子,像是好久都没有进食了一样:“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有那种和动物们亲近的能力。” 项少羽想起小貔貅。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黎的时候,小貔貅咧嘴向小黎蹦过去,扑进她的怀中。他颔首道:“那倒也是。” 片刻沉寂,只剩下小兔子津津有味吃草的声音。它只顾着自己吃草,享受起这份安静来。 “小黎,我知道我很多事情不能问。可是我想知道,我没再去过楼兰,也没再去月牙湖旁边侯你……那你怎会,无端得出现在蜃楼上……?这令我以为你,你是幻象……” 小黎手上的动作一僵,俄顷间,她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次之后,我修为消耗极大,所以回到‘女神之泪’沉眠。失去意识的我,并没有回去,心怀不轨之人趁着我休眠将我当成普通的链子去卖。几番折腾颠沛,我到了道家晓梦大师的手上。之后,有一个人。嗯,也就是现任东君,对,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他告诉了晓梦大师一个她最想知道的秘密,而他开出一个条件就是想要我。晓梦大师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也就把我交给他了,他将我带着,也带到蜃楼。最后,就是你们看见的那样……” 她的话半真半假,前半部分是假,后半部分是真。 “原来如此。”少羽的声线有点沙哑,没有怀疑:“我还以为我还陷入阴阳家的幻境迷阵无法自拔,险些伤了你。” “嗯。”小黎从齿间挤出一个音节,“我虽然待过一段时间在蜃楼。可是蜃楼太大,没有图纸,我也只能在附近走走。对于进入蜃楼的陌生人,不劳烦守卫亲自动手,入侵蜃楼的人也会迷失方向,困在各种各样的迷阵走不出来。” “难怪。”他想起他陷入迷阵之后发生一切扰乱心神的事情,若是他一直陷入其中,怕会是醉死梦中。项少羽问道:“你待在蜃楼上这么久,就没有人发现你?” 小黎摇头回答道,“我从来不是一人身在人前出现,他们自然认不出我来。” “小黎。”项少羽时隔几年又唤起那个名字,他启唇不紧不慢地说道:“往后的日子,就留下来吧。若是还有机会,大家一起再回一趟楼兰罢。” 小黎一滞,她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微微颤抖着清丽的声线,只道出一个字:“好。” 她等了这么久,日日如一年,终于等到这句话。 苏夜幽的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从苏醒到现在一直在唱投食歌,难过得要命。 “好饿好饿好饿真的好饿呀!我要吃东西!”她也不在乎木桌到底脏不脏,就直接像滩烂泥一样趴那了。也是,从早上到现在,她可是滴水未进。她换了个面,对着那蒙着白纱的少女哭丧着脸:“妗弱!说好的善解人意都去哪了!告诉我,你们都是石头做得么!为什么上路居然不带零嘴,零嘴啊……我都快饿死了!” “大人常常上路一合眼就是一整天,妗弱根本用不着带这些用不着的东西。”白衣姑娘一脸莫然,“况且,妗弱只会摄入少量五谷,一天一顿。” 旱田雷从苏夜幽背后劈过,她的脸色更是差,她啧吧嘴:“你们又不是道家啊道家,又不修仙辟啥谷辟啥谷!”说毕,她下弯着唇角换了个姿势。 “虽然我不懂小幽你在说修仙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百年前道家与阴阳家原来就是一家,旁支独立而已。”独孤映雪放下折扇,听到苏夜幽那番话补充道。 “辟谷的意思就是不吃饭!喂,独孤映雪你不会和他们一样也要辟谷吧。我看见你一路上只顾看书,喊都不喊一声。”苏夜幽将双手垫在下巴打量白毛小哥,那白毛小哥与他们相比较不要好太多。好像这白毛小哥比她打几岁,辈分问题她地寒一声‘哥哥’的。可是她不喜欢这么娇滴滴的称呼,就直接连名带姓的喊。 “不吃饭?那倒不用。不瞒你说,我早上吃过了。” 苏夜幽脸一黑,之前的好印象都飞个精光:“……” 要不统统拉黑好了! “快点!快点!”苏夜幽被尖锐的声音吸引注意力,她侧过头。 为首的那个,似是军官打扮。他提高声音对他旁边那一队用铁链拴索住蓬头垢面连贯犹如绳子结一样的人。军官打扮的人挥舞着手中带刺的长鞭,带刺的长鞭无情得抽打他们,好似雨点般落下。而长鞭驻足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模糊的伤痕,鲜血染红他们脏兮兮的衣裳。 风一起,吹散那群人垂下盖住脸油腻腻的长发。苏夜幽惊恐睁大双眼,那些人有的被割去鼻子,有的没有眼睛,有的脸上刺字,一路往下,还有的被剁去手指。 “妗弱,去捂住她的双眼让她别看了。” 妗弱点头,伸出那双寒冰似的手遮住她的视线。苏夜幽反而越来越清醒,她想扯下妗弱的手:“这是干嘛?为什么不让我看!我要看!我就要看!” 独孤映雪顷刻凝重道,“青冥,你还是让她好好看看。让她认识这个世界,并且,记住它。” 青年若有所思得犹豫了下,望了一眼那个扑腾挣扎的红衣少女:“妗弱,随她去吧。” 苏夜幽再次重见光明,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为首的人一脚踹下去,那个被踹到的人倒下,军官还不解气,口中叫骂又添了十几脚之后还赠了他数十鞭。而那个人,因为先前的他已经整个人趴在地上,现在更是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喂,装死相啊!起开!别躺在这里碍路!”那军官并不害怕,蹲下身子探着那个人的鼻息。哪料,鼻息全无。那军官起身,朝那个人吐了口唾沫,一脚把他踢开:“哟,死了!” 苏夜幽是个现代姑娘,脑中尽是严谨的法律。即使恶贯满盈之人,也不得轻易伤起性命。可那一幕,也不晓得是犯了烧杀掠夺□□偷盗哪一条罪名,要落到就地正法这个下场。 苏夜幽咬牙,“那个人在做什么!” 青年用余光观察,“那个人是掌管运送死囚的军官。看样子,那个人已经死了吧。” “别说得那么平静好不好?是死了人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难道死囚就不是人么?他们这样做,就没有人知道么!”愤怒在她的胸腔起伏,她咬牙切齿死死盯住他。 青年冷笑,“草菅人命?在他们眼中,死囚原来就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知道,知道又如何?等到了那边,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是不会有人追究的。” “面食好了!”一大盘雪色香喷喷的馍馍端到他们的屋子上,可苏夜幽早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店家见他们为那些事情争吵,一个个闹得灰头土脸的,他忍不住就说:“这些事情很是正常,这条路是通往都城的,常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也是正常的。嗳,这些啊,就千万不要管,不能搭理!看看就好以免惹火烧身!好了,各位客官请慢用。” 独孤映雪紧锁眉心,他一把扯祝店家问道:“拉死囚这是要去哪?” “大概是替始皇陛下建立阿房宫。公子,筑阿房的工程浩大,哪里那么多工人啊?当然是把死囚拖过去充数和一同被抓去的人啊一起工作。” “建阿房宫?”苏夜幽疑惑。对于些事情,她只知道一点点。 她知道嬴政,知道阿房宫。秦始皇为了建设宏伟的宫殿,又要求少数的时间完成,每天都会死好多好多的人。修筑长城,修建陵墓,建阿房宫三个加起来都不知道地基下埋了多少冤魂枯骨。之后啊,被一个叫项羽的人烧掉了阿房宫。 “喂,那么多人死。秦……哦不,始皇陛下,不管得么?”苏夜幽改口道,她历史书看的不多,唯有模模糊糊的一丁点的印象。不是记得秦律苛刻么?怎么又…… 店家抿唇直摇头,“管啥?陛下现在只顾着信那些方士,又怎会管这些!” “方士?” “哎,姑娘不知道么?方士啊,就是专门为始皇陛下炼就丹药的那些身边人啊。我们啊,喊做方士。”店家再次说,“始皇陛下痴迷长生不老之术,这不,桑海城里有一艘大船!听说,那一艘大船就是始皇陛下去上海上仙山找不老药去的!” 苏夜幽窥一眼在座的两位。哦,原来阴阳家的那些人在外人眼中叫做方士。 可她一直都认为阴阳家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古古怪怪难以理解的,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与天相比的人,热衷古代神话,简单点就是,晚期的中二病患者。 “店家!” 苏夜幽的注意力被那个人吸引住,她微微侧过头去看。是个中年男人,嗓音雄伟浑厚,很有特点,长相也格外有特点。又粗又长的眉头横在细长的双眼上,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唇。 他或许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也不像盖聂剑星眉目。那人头顶一顶竹冠,与身上那一身旧布粗料还有放在桌上拥有补丁的包袱极为不符。然而,这并不影响他身上独特的魅力。 “诶,来了!”店家自然是被那个中年男人喊过去的,“客官,要点什么?” “他娘的!老子都快饿死了!”男人大声直嚷,“去,把你们家好吃好喝给老子全都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