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安慰道:
“最惨的结果,不过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用不着害怕。”
程咬金不仅没有被安慰到,脸色反倒是更白了几分,拽住房玄龄的胳膊,急声道:
“老房,你得帮我啊。”
房玄龄反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帮你不得罪五姓七望?”
程咬金重重点头道:“对。”
房玄龄严肃说道:“你儿子想对付五姓七望,你却不想得罪五姓七望,不就是在掣你儿子的肘?”
程咬金闻言愣了一下,手都不由的松开了。
房玄龄继续道:“刚才你自己都说了,上阵父子兵,现在你儿子在前冲锋陷阵,你若是临阵脱逃,岂不是会被外人耻笑?”
“要我看,你就应该跟你儿子站在一边,不要去想着帮他解决什么麻烦。”
房玄龄语重心长道。
程咬金心中一团乱麻,“那我应该想什么?”
房玄龄道:“你儿子刚才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吗?”
程咬金怔然,“什么答案?”
房玄龄竖起四根手指,说道:“四个字,作壁上观。”
看到程咬金思索的模样,房玄龄给出更进一步的答案道:
“这是你儿子跟五姓七望的事,你只需要撇清跟你无关,跟你程家无关,余下的事情,交给处侠就是。”
程咬金恍然大悟,神色欣喜道:“受教受教,我知道该做什么了,老房,改天我请你喝酒啊!告辞!”
房玄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羡慕。
都是单名一个“俊”,怎么我房家的这个“俊”,就不如程家的这个“俊”呢......
…………
崇仁坊,一匹白马骤然而入,将坊中的嘈杂之声,踩在了马蹄之下。
急促的马蹄声,引来行人的躲避与好奇。
那匹白马,最终停在了崔家门口。
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老年人,踩着马镫,从马背稳健的落在地面上。
他拎着马鞭,脸色阴沉的敲开崔家大门,在门役的恭敬行礼下,走入崔家,来到了堂屋。
此时,堂屋之中。
被称作“才子”的少年崔文武,正襟危坐在案几后,低头挥笔在纸上写着字。
看到红袍老年人走进来,崔文武一脸讶然,赶忙放下兔毫笔,起身行礼道:
“小侄崔文武,见过叔父。”
来人正是黄门侍郎崔民干。
崔民干问道:“你父亲呢?”
“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崔文武说完,看出崔民干眉宇的焦急,立即走到堂屋门口,对着管家招手喊道:“派个人立即叫我父亲回来。”
“诺。”
管家赶忙应声而去。
崔文武转身来到崔民干身边,摊手指着旁边的软垫,说道:“叔父请坐。”
等到崔民干坐下,崔文武又端来一盏茶,放在他的面前,好奇问道:
“听我父亲说,陛下今天罢朝一日,怎么叔父还穿着这身公服?”
崔民干缓缓道:“刚刚陛下又召集百官朝议了。”
崔文武吃惊说道:“这是为何?陛下乃是天子,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会反悔?”
“因为一个御史。”
崔民干沉声道:“这个御史,叫做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