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慎盯着他,说道:“本官看不出来。”
李承乾肃然道:“你再仔细看看。”
崔慎怒然道:“有能从人脸上看出对方姓什么的吗?”
李承乾指了指旁边的衙役班头,问道:“崔明府,我问你,他是男是女?”
“男的。”
崔慎看也不看说道。
整个公堂上,上到他这个万年令,旁边记录的主簿,下到衙役班头和属吏,全都是男人。
李承乾肃然道:“你能看出他是男的,就能看出我姓什么。”
崔慎气笑道:“本官看你的眼泪是白掉了。”
说罢,他转头大喝道:“来人!”
“在!”
衙役班头上前一步抱拳道。
崔慎吐字道:“再打他十杖!”
“诺!”
眼看着衙役班头挥手,四名衙役走来,李承乾识趣大叫道:“等等!”
“我说!我姓树。”
崔慎抬起手掌,让他们停下,盯视着李承乾问道:“姓树.....名什么?”
“名心真。”
李承乾道。
崔慎咀嚼着这三个字,“树心真......”
李承乾点头道:“正是在下。”
崔慎忽然猛地抬头,怒声道:“混账东西,树心真连在一起,就是慎字,你拆开本官的名,来当你的姓和名?”
“我真叫这个名。”
“你是不打不说实话。”
崔慎这下动了真怒,指着李承乾道:“来人,将此人重打二十杖!”
李承乾不服气道:“崔慎,程俊得罪了你,你凭什么拿我撒气啊?”
崔慎冷声道:“本官没有拿你撒气,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不配合本官问话。”
“你若是配合,本官怎会对你动手?”
李承乾反问道:“崔明府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老实配合,你就不会打我?跟我是不是程俊的贵客没有关系?”
崔慎淡淡道:“没错。”
“好,我说!”
李承乾道:“我叫程前。”
“你姓程?”
崔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
李承乾点头道:“没错,跟程俊一个姓,不然他款待我做什么?”
“你早说不就完了?”
崔慎脸色一缓,问道:“本官问你,程俊打人时,你有没有看到?”
李承乾道:“程俊之所以打人,是因为当时挨打的那个人对我先动的手。”
崔慎皱眉呵斥道:“你只管说有或是没有。”
李承乾道:“或是。”
“嗯?”
看着崔慎瞪视而来,李承乾解释道:“你说的,问我有或是没有,我回答或是。”
崔慎握紧惊堂木,直勾勾盯着他,问道:“你非得让本官对你用刑,你才肯说实话?”
李承乾不忿道:“你问的有问题,按照你的问法,程俊肯定触犯律法了,你让我怎么回答?”
“你老实回答即可!”
“老实回答就是,挨打的那个人先动的手,程俊后动的手。”
崔慎眯起眼眸道:“就是说,你看到程俊动手打人了。”
李承乾反驳道:“我看到的是程俊给我打抱不平。”
崔慎却没有再听他说什么,站起身,走到了主簿面前,说道:“姓程名前者,于乐云楼亲眼目睹程俊动手打了人,记录在案。”
等到主簿写完以后,他拿起写好的纸张,来到了李承乾面前,说道:“来,签字画押。”
“签了字,画了押,本官也好去程府拿人。”
李承乾正准备骂他,忽然,公堂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不用劳烦崔明府派人过去,我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