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新罗公主立即道:“休息先不急,谈完了公事可以再休息。”
“可以。”
程俊看着她眉宇间的焦虑,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她来到鸿胪寺的衙署。
古时官场座次尊卑有别,十分严格。官高为尊居上位,官低为卑处下位。
程俊坐在上位,金德曼坐在下位。
朱子奢则陪同坐下,心中很是好奇,程俊会怎么跟这位新罗公主交涉。
等到鸿胪寺的属吏上完了茶,程俊看向金德曼,问道:“公主殿下,你来大唐的诉求是什么?”
金德曼见他不绕弯子,神色严肃的简明扼要说道:“新罗危在旦夕,如今能够救新罗的,只有大唐,我的父王派我来大唐,是来求援。”
“新罗年年进贡,岁岁称臣,现在藩国有难,宗主国理应伸出援手。”
程俊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大唐皇帝陛下,今日早朝上听闻此事,立即命我为特使,负责海东三国调停事宜。”
金德曼秀眉一皱,说道:“调停?大唐若是像武德九载那般,想靠三言两语,说服高句丽国退兵,我觉得做不到,今日局势,跟当年不一样。”
“当年的局势,是高句丽一国侵新罗、百济两境,现在的局势,是高句丽和百济两国侵一境。”
金德曼神色认真的注视着程俊,说道:“如今新罗能做的,唯有效仿螳臂当车,等候唐军救援。”
程俊沉吟道:“我来之前,请教过一位博学多才叫人尊敬的长辈,他告诉我,要待人以诚,不能说谎。”
“所以,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不会有一句虚言,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诚心。”
金德曼听到这话,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听闻肃然起敬,坐直身子说道:“特使但说无妨。”
程俊缓缓说道:“我大唐皇帝陛下的旨意,是让海东三国的使臣齐聚长安,然后由我在长安调停你们三国的事。”
“我们大唐的鸿胪寺卿,已经前往海东三国,等他到了那边,便会通知高句丽,还有百济,叫他们派遣使臣过来,接受调停。”
金德曼浑身一震,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什么?大唐还是要调停?而且,还是要在长安调停?”
程俊点头道,“没错。”
金德曼握紧拳头,脸上写满了生气,愤然说道:“我日夜兼程,来到大唐,也用了二十天,你们大唐的鸿胪寺卿去往海东三国,就是再快,也需要一个月!”
程俊沉吟两秒说道:“等你见了我们陛下,你可以让他催促鸿胪寺卿快一些。”
金德曼激动道:“这不是催促快慢的问题,我不希望调停,我希望大唐立即出兵,救新罗于水火!”
程俊拒绝道:“我大唐调停可以,出兵不行!”
“你们新罗有心腹之患高句丽和百济,我们大唐也有心腹之患突厥,若是大唐派兵救援新罗之际,突厥突然南下,我们不就陷入腹背受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