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阿道:“他叫赵士达。”
赵士达……程俊心头一动,对此人有些印象,倒不是别人跟他讲过,他穿越以前看过的那些书中有记载赵士达的事。
赵世达在史书中最出名的事,当数他侵占百姓好田数十顷。
程东阿此时也在详细讲述着发生在济州东阿县的事,“我爹经常赴宴,不知怎的,认识了那个赵士达的妹妹,两人就此有了来往,每次我爹赴宴,赵士达的妹妹一定在场。”
“赵士达听说此事,找到我爹说,他的妹妹仰慕他的才华,如果他不嫌弃,就让他的妹妹,给我爹作妾。”
程处亮忽然道:“赵世达故意的吧?”
程俊此时也有这个想法,听到他这样说,问道:“二哥何以见得?”
程处亮严肃道:“这种好事都轮不到我头上,能轮到叔父头上?”
说得好……程俊不得不佩服他的言简意赅,看着程东阿问道:
“然后呢?”
程东阿沉声道:“然后我爹就答应了。”
程处亮再次说道:“你爹是被威胁了。”
程东阿看着他,他是真的疑惑,“何以见得?”
程处亮严肃说道:“一个你从来没接触过的陌生人,突然有一天找到你,给你怀里塞了五百两黄金,你慌不慌?怕不怕?你是不是得想一想,这个钱,是不是有问题?”
程处默深以为然的说道:“二弟说的有道理,叔父的为人,我很清楚,小富即安,没有大的追求,大的抱负,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
“叔父也是读过书的人,能看不出有问题?”
程处默认真道:“但是,他却答应了,只能证明,他受到了赵世达的逼迫。”
程东阿心中一惊,连忙道:“确实,我爹胆子小,害怕惹事,给伯父添麻烦,所以向来小心翼翼。”
说着,他懊恼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程俊缓缓说道:“你爹很聪明。”
三人闻言,同时看向了程俊。
程俊双手抱肩,分析道:“我们在京城,你们在济州,我们有心帮忙,但却鞭长莫及,帮不到你们。”
“赵世达是济州刺史,穿紫袍的三品官,他的话,若是敢拒绝,便是拂了他的面子,赵世达若是个小心眼,恐怕你们在济州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我想,叔父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知道不能拒绝赵士达,便先答应下来,然后借你之手,断了纳妾的这个可能。”
程东阿摇头道:“应该不是这样,我爹只是跟我说了他要纳妾,还有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没说过要借我之手毁掉这门亲事。”
程俊问道:“你爹要是跟你说了,想借你之手,毁掉这门亲事,等你见到赵世达,赵世达问你缘由,你藏得住吗?”
程东阿顿时陷入沉默。
程俊继续说道:“你把棺材往济州刺史的家里运,这么大的事,你爹能不知道?我想他肯定知道,但是,他没有阻止,可见他有意让你这么干。”
“等你成功坏了赵士达的事,你爹再故意称作被气病,让你来京城避难,他对外则谎称儿子负气跑了。”
程俊啧啧道:“就算赵世达找上门来,你爹也可以把事情往你身上推,赵世达就算再气急败坏,顶多也只能骂你爹几句,而你爹却已经达成了他想要的目的。”
程处默闻言感慨道:
“怪不得咱爹总说叔父有才华,多精明个人啊。”
程处亮附和道:“就是,在县里当个主簿可惜了。”
程东阿此时也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眶通红道:“我错怪我爹了……”
程处亮担忧说道:“叔父现在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东阿给赵世达家里送棺材,这事肯定闹的济州人尽皆知,只怕赵世达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叔父。”
程俊微微颔首,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赵士达不敢那样做。”
程东阿忽然道:“有个御史在济州盯着他。”
御史......程俊讶然,“谁啊?”
程东阿说道:
“殿中侍御史,张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