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世民看完手中的奏折,忍不住将它扔在桌上,呵斥道:
“张爱卿,四百多本奏折,亏你能写的过来啊!”
张行成闻言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陛下,这些都是臣在济州的所见所闻。”
李世民瞪着他道:“你在济州就只盯着赵士达吗?”
“你看看你参他的都是什么!”
李世民拿起一本奏折,对着张行成挥了一挥,怒声道:“他出恭用的木桶,就因为材质,你就说他铺张浪费。”
“且不说他是不是铺张浪费,朕就问你,他用什么桶出恭,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行成道:“臣看见的。”
李世民问道:“在哪看见的,他家?”
张行成答道:“他家门外。”
李世民怒然道:“你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啊?你没正事要做?”
张行成神色严肃的沉声说道:“臣是御史,正事就是监察百官,赵士达铺张浪费,奢靡至极!他是济州刺史,一州之长官,他这样做,必将导致上行而下效,钱从何来?唯有以苛捐杂税来搜刮百姓,臣参他此罪,陛下觉得有何不妥?”
“......”
李世民语气一噎,若是按照这个理由,那确实该参,但是转念一想,心中有些生气,放下手中奏折,拿起另外一份奏折,对着张行成挥了挥,质问道:
“那这个呢,他在城中骑个马,你也要参?”
张行成严肃道:“他在城中骑马,就是他的不对,他所骑乘的马,万一受惊,把人撞了呢?”
李世民道:“那你也得等他撞了人你再参啊。”
张行成大声道:“那就来不及了!明明可以防患于未然,不用生出事故,何故要等出了事再参?”
李世民瞪着他道:“还有人吃饭噎死的,怎么,还不让人吃饭了?”
“就不说别的,只说骑马一事,长安城就能纵马!”
张行成语气掷地有声道:“臣只管济州的事!”
你是只管赵士达吧......李世民扯了扯嘴角,神色不悦冷哼道:
“朕就不信,济州城会没有人不骑马出入城中。”
张行成点头道:“济州确实有人骑马,臣觉得此风甚是不好,想要消弭此风,唯有一州之长,带头身体力行,只让下面人做,却不管上面人如何如何,怎能服众?所以,赵士达应该带头身体力行,改风易俗!”
李世民瞪着他道:“你直接跟赵士达说不就行了吗,还写个奏折让朕知道这事,朕闲的?”
张行成拱手道:“臣是御史,是天子耳目,只负责监察,不插手。”
李世民见他竟然能驳回来,心中愈发生气,放下手里奏折,重新拿起来一份,问道:“那这个呢,他出门就因为跟一个女子说了几句话,你就参他?”
张行成声音铿锵有力道:“赵士达平白无故,跟一个女子说什么话?那个女子,有几分姿色,准是他看上了人家。”
“下面人看他如此,万一做了掳掠良家的事,不就毁了民间一家之安宁吗?”
李世民反问道:“有你盯着,他敢吗?”
张行成咬牙切齿道:“我在,他就敢跟女子说话,我不在,那女子怕是已经进了他的被窝了!”
“朝中房公,杜公,魏公,都只有正妻,唯独他赵士达有一妻三妾,足可见他就是个见女眼开,见色起意之徒!”
张行成说完,作揖到底大声道:“请陛下明鉴!”
朕明鉴个屁......李世民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看了看殿内数十个大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奏折,顿感头大如斗,说道:
“四百多份奏折,全跟赵士达有关,就没有一本说别的事?”
张行成摇头道:“没有!”
李世民重重的将手中奏折拍在龙书案上,呵斥道:“你还有脸说!”
张行成沉声道:“陛下,臣严苛对赵士达,就是做给下面人看,下面人看到济州刺史被御史盯着,必会心惊胆战,不敢作恶。”
李世民气笑道:“你有理,你真有理,朕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这时,一名侍卫走到了殿外,抱拳朗声道:
“陛下,程俊求见。”
“.......”
殿内,忽然静的能够听到呼吸声。
这还有一个呢......李世民感觉心态要裂开了。
怎么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