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铭深知官家子嗣单薄,且现下还存活的皇子也只有眼前这一个。
心里默默祈祷着三皇子千万别有任何闪失才好。
钱铭放下赵曦的胳膊,他发现赵曦脉象并无不妥。但既然能请他过来,那必然是有什么异常。
钱铭拱手行礼:“敢问昭仪,三皇子在臣来之前可有什么不适。”
朱昭仪没有直接回答,白玉般的手指向一旁:“钱大人,你先给乳母瞧瞧。顺便瞧瞧这些东西可有不妥。”
朱昭仪虽然懂些药理,可毕竟水平有限。平日里那些个容易被人做手脚的熏香吃食,她都是小心再小心。
今日看到赵曦一哭,她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赵曦还那么小,她深怕孩子有什么问题,她作为母亲只能干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乳母赶忙上前一步,钱铭在乳母一近身时就闻到川芎汁液的味道,又仔细查看了乳母接触的每件东西,仔细查验后,:“臣闻着乳母的衣物上有川芎汁液的味道。”
钱铭并未将话说透,但明白人都知道他话语未尽之意。
朱昭仪:“钱大人,这川芎对三皇子可有危害?”
钱铭摇摇头:“川芎此药用途甚广,内服外用皆可。多用于治疗风热头风,活血化瘀。只是…”
朱昭仪有些着急他说话慢吞吞:“只是什么?”
钱铭沉吟片刻,略作踌躇:“只是皇子年幼,五内脆弱。长期接触此物会出现抽搐、呼吸困难、严重可昏迷,有性命之忧。”
钱铭看着朱昭仪听完以后,面容惨白。
“不过昭仪暂且安心,皇子应当并未吸入过多,臣刚诊脉时并未发现问题。”
赵曦听完这御医的话,想着既然他的母亲已然发现问题。他就不用再操心了,毕竟他还尚在襁褓。
朱昭仪定了定心神,:“钱大人,可否请您仔细看一下我这殿内可还有什么不妥之物,我在这里拜谢大人了。”
朱昭仪将赵曦放在卧榻上,起身向钱铭行了一礼。
钱铭赶紧避开,:“昭仪,莫要如此,此乃臣的本分。臣定当尽心为小皇子筛查。”
一个时辰后,钱铭查验处了乳母住处一些被药草浸泡过,加以处理过的衣服,以及庆林阁内一些相克的花草。
朱昭仪看到这些,便知晓她平日的防范还不够。
当即抱着赵曦前往宋仁宗的福宁殿。
并非她不懂规矩,虽然后宫做主的是皇后,可在皇后的掌管下仍然发生了这些事,朱昭仪如今不敢在相信任何人,只能抱着孩子去找官家。
至于御医钱铭,自然是跟在朱昭仪身后一同去了福宁殿。
宋仁宗原坐在殿内批阅劄子,听完朱昭仪的叙述再加上,钱铭的回话。
原本儒雅和善的他,如同一头怒火丛生的雄狮,眼神充斥着杀意。手中的茶盏被他直接丢到了殿门外的水池里。
“贼子太过嚣张,竟敢对着皇嗣下手。茂则,给朕查,不论如何这次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宋仁宗话语透出的威严强势,殿内众人见此立刻跪地。虽说宋仁宗是一位仁君,但天子一怒不是谁人都能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