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师兄的威慑力有待加强啊。”

储子意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你这脑袋是越来越不想要了。”

“嘴这么贫，就先下去探路吧。”

啊？她去探路？

奚瑶闻言一愣，后脖子一紧，就被储子意提着衣领扔了下去，整个人扑进山谷朦胧的雾气中，呼啸的风声刮过耳际，她在空中淡定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用灵力包裹全身，尽量不让自己摔得太难看。

坑底常年湿气萦绕，裸露在外的地面都铺满了厚厚的苔藓，奚瑶啪的一下自天而降，虽用灵气缓冲了一下，还是在地面踩了两个不浅的洞。

身后传来落叶轻拂地面的声音，紧接着是储子意嫌弃的声音，“真臭。”

“是吗？”奚瑶皱起鼻子轻嗅了一下，虽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却感受到了蕴含在空气中另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坑底地势平坦，稀稀拉拉生长着低矮的树木，地面还散落着许多暗褐色石块，储子意捡起一小块在指尖捻了捻，回头却看见奚瑶皱着鼻子还在使劲嗅，不由抬手给了她脑袋一下。

“长年不见天日的深坑，你这么使劲闻，不怕瘴烟毒气吗？”

“不是。”奚瑶揉了揉额头，“师兄，这里的空气有些奇怪，你刚刚闻到的臭味像什么？”

“腐烂的恶臭，一股从幽冥爬出来的死意。”储子意眉头轻蹙。

奚瑶沉吟半晌，方才斟酌着开口，“师兄，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极浅极淡的火灵，你能感受到吗？”

“嗯。”储子意点头，“按理说北地的灵气中是没有火灵的，此地应该有地火，只是在极深的地底，所以空气中才弥散有极淡的火灵。”

他有半身龙族血统，天赋决定对水有超强的控制和亲和力，但他五行灵根俱全且配比趋于完美，自然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火灵气息。

“这里的火灵气息中蕴藏着极深的恶念。”奚瑶打了个寒颤，使劲揉搓手臂，仿佛想把那如厉鬼随行的恶意赶走。

“师兄，师尊是要在这里涅盘吗？”

储子意伸出手，额角被雾气浸湿的发梢不堪重负地落下一点水滴，正正好掉在他指尖，轻轻一滚，转瞬又跌入脚下的褐色石块之上。

奚瑶看了眼他脚下石块洇开的那一点水色，开口询问，“凤凰涅盘对地点有要求吗？”

“出世之地或……”储子意嗓音低沉，“身故之地。”

姒衡的出世之地自然是凰族的丹穴山，她已被凤凰一族除名，如今她决定涅盘肯定不会再回族内。

“师尊的身故之地是在北域？顾氏有这么大的胆子？”奚瑶惊讶地瞥了一眼冰坑深处，蓦然想起之前碰到的那几个凰族人，“所以那几个凰族人是来阻止师尊涅盘的？”

“那我们得赶紧进去。”

“谋定而后动。”储子意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凤凰涅盘没那么容易阻拦成功，我们与他们同时到北域，要做手脚也没那么快，先找到那几个人，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再做决定。”

奚瑶点点头，阖上眼眸感受了一下，冰坑虽大，但凰族人经过的地方火灵会更浓郁活跃一些，凤凰一族御火的天赋让她很快就感应到空气中火灵浓度的细微差别。

奚瑶抬手肯定地指向冰坑的南面，“他们应该是在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