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雅没太听懂沈越的意思,以为他大概是在夸自己心性坚定,便得意地拍了拍奚瑶的肩,“听到你二师兄的话没,多跟我学学。”
沈越见奚瑶不说话,便微微垂首,含笑看过来,“怎么了,真吓到了?”
奚瑶摇摇头,用下巴朝不远处点了点。
安静的巷子口,罗浮提着菜刀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心轻轻皱起。
见他们看过来,便漠然转身,朝巷子里面走了进去。
陆清雅不好意思地咳了两下,轻声跟沈越解释,“罗浮嫌我们话多,规定我们每日最多只能说十句,每超一句,就要多在馄饨铺里待一年。”
“那你怎么……”沈越一愣,蓦然想起,陆清雅签的是死契,便头疼地揉揉眉心,将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奚瑶愁眉苦脸地拉拉沈越衣袖。
烧一百年火也就罢了,这每日只许说十句话,是个人就受不了吧。
沈越安抚地拍了拍奚瑶,“你先忍着,容我想想办法。”
“那你先想。”陆清雅提着那一兜槐蕊往巷子里走,“走,小丫头,咱得回去准备开张了。”
“你就别去了,吃药的时辰快到了。”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奚瑶偏头看过,远处半死不活的一株柳树旁,应墨正安静地站着。
见她看过去,应墨抿唇,微微低头朝她说了一句。
“多谢。”
奚瑶心知他是在谢自己给沈越赠药的事,便轻轻摇了摇头。
沈越瞅见她憋屈的样子,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却见奚瑶一脸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二师兄,我可就指着你了。
“明白。”成功接收到她信号的沈越,也敛了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待沈越和应墨的身影从黑雾中彻底消失,奚瑶才抱着在她袖中龟缩着不肯出来的天狗,往馄饨铺子走去。
眼前所见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实在无法窥见事情全貌。
她轻轻抚了抚金色印记所在的位置,袖中一动,躲在里面的天狗却猛地从里面蹿了出来,滚到小巷一边。
嗯?
奚瑶抱着手臂看过去,却见天狗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极明显的幸灾乐祸。
金属磕碰声在头顶响起,她刚茫然地抬起头,一桶冰水便从天而降,将她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心凉。
奚瑶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的水珠,看向一侧围墙上的罗浮。
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罗浮偏着头仔细看她两眼,收起手上的桶,“你身上有魔气,给你洗洗。”
“嗷呜……”
天狗一声嘲笑的呜咽还未落地,便看见那白发灰眸的小姑娘转头朝自己看了过来。
嗷呜?
又是哗啦啦的一阵水声,伴随着罗浮离去的背影,一人一狗狼狈地呆立在原地。
淡紫色火焰自手上亮起,轻轻在身上一绕,奚瑶湿淋淋的衣服头发便腾起绵绵白雾。
瞥了眼小巷的另一端,罗浮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铺子里。
她笑嘻嘻地往天狗身边凑了凑,亮出手中一缕紫焰,极小声地开口,“怎么样,要不要我也给你烘烘皮毛?”
天狗闻言嗷呜一声尖叫,便瘸着腿蹿到了墙上。
“居然还不领情。”奚瑶长睫一挑,“那算了。”
是它不领情吗?天狗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这小姑娘摆明了就是想弄死它吧。
那可是凤凰烈焰诶……
不再搭理气鼓鼓的小天狗,奚瑶收起手中那缕紫焰,若有所思地拍了拍裙摆上尚未散尽的水汽。
魔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