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声音陡然放大,有些刺耳,不过姜盈也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吃惊,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陆青已经死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对方唉呦怪叫了一声,“姑娘啊,你是不是被人骗到这了!这阿青啊,上个月说已经在边防那边出了意外,人已经牺牲了!你嫁过来就成寡妇了!这李家那婆娘真是缺了德了。”
说着,她还宽慰了一下姜盈,“不过妹子你也别伤心,既然嫁过来就先忍忍,这陆家阿隽是个好的,小青一个月有四千块抚恤金,你拿着这笔钱好好过日子帮他照顾一下家里那两个孩子,等阿隽那小子考上城里的大学,让他给你再寻门好亲事。”
村里人都知道陆隽中考的时候就是全市的状元,当时还轰动了城里的记者,全都跑过来拍照登报,陆家一时还风光了一阵,陆青也是为了赚够给陆隽读书的钱才去参军的,随后将13岁的陆隽和两个孩子交给了他们的舅妈周相如。
这周相如是个狠心的啊,她住在隔壁都能听见她打骂孩子们的声音,两个孩子哭地格外可怜。
她自说自话,却没察觉到姜盈逐渐放大的眼睛。
“四千块的抚恤金!?”
姜盈惊讶地瞪大眸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听陆隽说明明只有一千啊,而且还是周相如收着的,用来买家里的吃穿用度。
四千块都快赶上城里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了。
张翠兰见姜盈一脸懵,就知道她还不知道这事,随后便说,“原先是两千块,可是阿青在那边立了头功,上个月就发了四千了,以后每个月都有呢!你刚刚过来还不知道吧。”
对方的话姜盈让在内心冷笑。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年代,又是农村,光是两千块就能让陆家过上顿顿吃肉还有很多存余的生活了。
不仅她不知道,连陆隽都不知道。
这笔钱,说什么也得从那个老虔婆那拿回来,而且还得让她和那个寄生虫女儿彻底从陆家滚出去。
于是姜盈付了钱,五毛钱一包的料酒,姜盈买了十包,付了五块。
姜盈笑着说,“婶子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
“哪里的话,这事其实我也是听村长他家婆娘说的,那抚恤金阿青特意和他领导交代了,以后直接要交给陆隽的,可那天阿隽不在,就让周婶子代收了。”
张翠兰笑着开口,眼睛却一直往姜盈耳朵上的珍珠耳坠上瞄,“这城里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小姜你这耳坠可真时尚真漂亮,是城里买来的吧?”
姜盈也看出来了,干脆解下来递给她,“就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婶子喜欢,送给你了。”
这是姜盈在车站买的,两块钱的塑料,不过被这具身体硬是戴出了几百块名牌的质感。
对方眼中露出喜色,却还是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这哪成啊。”
姜盈却直接塞到了对方手里,“收下吧婶子,您皮肤白,人有福相,戴着比我贵气,我个小姑娘初来乍到,白白成了寡妇不说,对这里也不熟悉,以后还得仰仗婶子多多照顾,小小意思,还希望婶子不要嫌弃才好。”
说着她眼角还隐隐有水光划过,让张翠兰看地一阵心疼,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姑娘,以后只要有事就来找婶子,那老虔婆要是敢欺负你,就来婶子这,保管她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就谢谢婶子了,我帮您戴上吧。”
姜盈帮她戴上,别说这张婶子胖归胖,可这皮肤很白也没什么皱纹,珍珠耳坠的确很适合她。
她拿着镜子臭美,“好看吗姑娘?”
“好看,婶子戴着比我好看多了。”姜盈笑着夸赞。
就这样她提着手上的东西回了陆家。
而此刻陆家那边早已是硝烟弥漫。
“陆隽!你小子胆子大了!居然敢给那女人偷偷吃肉!你个没良心的,我整日整夜地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你赚了钱买了肉也不知道来孝敬舅妈我,丧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