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我什么时候碰到过油漆？”

既然是油漆过敏，总得接触吧，她又不用装修房子，身边也没人装修，怎么就碰到油漆了呢？

就路过的地方也没看到装修的地儿啊，再说了油漆味道这么大，总不至于闻不到吧？

是的吧？

想着想着，她也不是很确定了。

“还记得你昏倒前拿的那朵花吗？”

商时序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随意却透露出烦躁，“你捏着的花梗上涂满了油漆，就连你昏倒后嘴唇上碰到的花瓣上都沾着油漆。”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那是处于过度惊愕导致的。

“可我没闻到油漆味儿啊。”

她的表情很严肃，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眉眼深深，更透出两分冷厉，“而且在我的记忆中我对油漆不过敏，我没有什么过敏的东西，甚至在我的记忆中我还触碰过油漆。”

“触碰过？”

“嗯。”她两手捧着商时序带来的粉色保温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就是街头的那种油漆画，我看着好看，还特地画了一幅……”

“我画的就是那朵花！黑色曼陀罗！”

和她触碰到而晕倒的花一模一样，连颜色、绽放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本来凉爽的冷气变成了刺入心底的寒冷。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他，太过于震惊立起的身子就被安全带给拉了回去，“我就说……我就说我怎么看着那朵花怎么眼熟……”

原来是她画过，可画过这印象也太不深刻了……

“当时那个街头画油漆画的师傅还说黑色曼陀罗它象征着死亡见证，会让人感觉到后背发凉，见到它就仿佛看到了死亡。”

沈枝意同意那个街头画家的说法，她现在是挺后背发凉的。

商时序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捏紧，露出恰到好处的青筋，“你昏倒后我又让人对现场做了技术检查，在后院的大树下也有一朵黑色曼陀罗。”

他们之前并没有发现有黑色曼陀罗，在那么明显的位置，背后的人根本就没想隐藏，这就是为了给他们看的。

“那个地方，是季楚的死亡地点。”

“黑色曼陀罗，死亡见证，这不就对上了……”

沈枝意眼底忽而涌上了一抹惊惧，“商时序，我感觉这次的事情又是冲着我来的。”

她当初可是突然发疯的换衣服出门逛街，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

就算是有人设计的，那么那人又怎么会知道她会去看街头画画呢？又怎么会主动动手自己去作画呢？那次她为什么又没过敏呢？

这一次过敏这么严重，那一次不得直接死了？

没等到商时序的回答，沈枝意低下头看着保温杯中的水热气腾腾的冒着白雾，“而且，我的记忆好像出问题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呢？

她的记忆还能相信吗？

商时序扫了她一眼，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后只能问道：“让你来刑侦队的是张局吗？”

“你怀疑他？”

沈枝意惊呼，看着商时序的眸子露出了敬意。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沈枝意想到这儿去了，无奈的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来了刑侦队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在这之前，刑侦队没有这种情况，你也没有，那么从头来，谁邀请你来的。”

“确实不是张局，是我老师，他是张局的老师，叫陈砚韬，很好听吧。”沈枝意说起自己的老师，就收起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变得正经起来，“当时我听见老师的名字，就觉得很好听。微意何曾有一毫，空携笔砚奉龙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