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被塞了这一盒子的钱,下意识去看萧然。
他没听说过县令是什么官,但看齐怀仁和那些侍卫都不敢插徐书和萧然的话,便不难猜这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虽然萧然对徐书的态度一直毕恭毕敬,但沐京华还是很担心如果得罪了这位大人,徐书会不会有事。
而且徐书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收这么、这么多的钱,是不是不太合适,不太好啊。
徐书可不觉得不好,这本就是在报复萧然算计之仇,还额外附赠着回答了两个问题,真的很良心了。
但发觉沐京华在看萧然,他还是莫名不爽,给沐京华夹了一个鸡腿,叮嘱道:“看他做什么,吃饭。”
沐京华便不再看,苦恼地看落在自己碗里的大鸡腿,他已经吃不下了……
萧然也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坑了,那锦盒里装的可是阿溪给他带出来的全部了,足足有银票三千两、良田三十亩、商铺三间、宅子两座。徐书两句话就给他坑光了,后面还怎么谈?
不过到底是他算计人在先,如果收下这些东西,徐书能消气,也不算亏吧。
只是回去之后,娇少爷估计又要说他没经商头脑了。
萧然想得有点惆怅,一时也装不下去了,病急乱投医地看向沐京华:“小木槿,你帮我劝劝徐兄呗,他连钱都给你保管,肯定听你话的。”
沐京华听得一愣,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徐书。
徐书瞪了眼萧然,声音都粗了不少:“叫谁小木槿呢,小木槿是你叫的吗?”
萧然瞬间欲哭无泪,他这是又说错话了?
不过徐书也没打算跟萧然太过计较,而是主动放软态度,给了他一条路:“你想要弩车,也不是不可以。只一个条件,放宜春楼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徐兄你……对这宜春楼的敌意还真不小啊。”萧然无奈道,“可里面也有无辜之人,并不是所有人都……”
“我说自生自灭,只是让你别插手。”徐书瞥了一眼萧然,“我且猜一猜,如果那老鸨同你说楼里银钱不足,恐难负担医药费,你是不是就要自掏腰包,为民解忧了?”
“这……这自然是我分内……”萧然有些闹不懂徐书的态度。
“分内之事?”徐书笑他,“你家夫郎当真是不会怪你啊,不过也是,萧大人腰缠万贯,不在乎这点钱,当几回冤大头也无可厚非。”
这话还真是够阴阳怪气的,就连萧然面子都有点挂不住:“徐兄何必如此……”
徐书懒得理他,钱的事上一点拎不清,还不如和他老婆谈来的爽快,徐书起身便走,萧然喊了三声他也没回头。
看徐书回了屋,萧然只能泄气地向沐京华求救,却发现沐京华正看着自己。
萧然连忙道:“沐哥儿,你可得帮我好好劝劝徐书,我都不明白哪里说错了话。”
沐京华倒是很明白,徐书生气,无非是因为萧然会掏钱。
沐京华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对楼里的一些事还算了解。
宜春楼里的恩客只会把钱交给老鸨,接客的姑娘哥儿们每月也就一两月钱,再加些恩客的打赏罢了。
这钱本就不多,可作为妓子想接客,肯定少不了给自己下功夫,首饰、衣裳价格大多昂贵,除非头名,基本手里都没有钱。
萧然现在一时可怜那些人,帮他们付了钱,治好病,看上去好像救了人,可事实却是老鸨坐享渔翁之利,日后继续趴在他们身上吸血。
萧然明明已经去宜春楼待过一段时间,连病患都接触了不少,却看不到他们这群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的艰辛。
哪怕有善心,却也只会被老鸨这样的人利用而已。
沐京华完全可以理解徐书生气之处,却不能理解为何徐书明明也是萧然这样的公子哥,却能观察入微,对他们这样的人也总宽容和煦。
但正是因为徐书是这样一个人,自己才有机会留在他身边……
沐京华回神看向萧然,起身拿来纸笔,写道:“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看到他拿纸,萧然已经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