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有道走向离赟时，林宁迅速看了眼右手手腕，而后止住了咳嗽，大声说道，“青有道！十三年前，你勾结魔族，设计将血魔驱逐出魔界后，又让广陵城城主谭泰假意收留血魔。”

青有道回头看向林宁，面孔在不甚明亮的顶光照射下忽明忽暗。

“说是收留，实则是囚困，你要将血魔掌握在自己手里。”

“谭泰收留血魔是受你指使！在城中制造混乱诬陷血魔是受你指使！去青霄门求救是受你指使！”

林宁阴沉沉的盯着青有道，“而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血魔血，能提高仙修修为的血魔血！”

青有道回头，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林宁，不发一言。

“让我想想，你为什么要血魔血”，林宁抬头看了会儿头顶的灯光，然后转向青有道，“你能坐上掌门，说明在青霄门中你的修为应当不错。”

“但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你发现自己不管怎么修炼，修为都难以精进半分。”

青有道视线投在林宁惨白的脸上，而后集中在林宁开合的嘴唇上，接着慢慢往下看着林宁被刀割开，又被他掐的青紫的脖颈。

“在这仙修如同雨后春笋般崛起的修仙界，再高的修为也等不起。你引以为傲的，令你出类拔萃的修为在青霄门中开始慢慢变得平庸。”

“看到从前不如你的人慢慢赶上你，甚至隐隐要超越你，你却无可奈何的心情不好受吧？”

林宁的话语并没引起青有道任何情绪波动，他依旧站在那里，面色平静，视线从林宁的脖颈慢慢下移，看林宁身上一层层缠绕的铁链，看林宁划着几道刀口却没有血流出的手腕。

“你那时候是不是还不是掌门？”看着沉寂的青有道，林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修为一直拔尖，一定被看作掌门的接班人。但随着你的修为止步，你就被抛弃了。”

听到抛弃二字，青有道眼睛眨了一下，林宁继续说道，“旁人，或是被你杀掉并肢解的青怀光，开始慢慢出现在周围人的视线中。”

“看着属于自己的光芒照在了一个从前远不如你的人的身上，你愤怒，你痛苦，你无助，但你却没有任何办法。”

青有道终于将视线移了上去，他盯着林宁的眼睛问道，“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血魔的血能增进仙修修为的事情，于是你将视线看向了血魔。”

“犹豫了吗？”林宁与青有道对视，“为了提高实力勾结魔族的时候？那些手无寸铁的血魔看向你的时候？青怀光看到你拿刀走来露出诧异的时候？”

青有道突然笑了出来，看向林宁的目光十分真挚，“你很聪明，竟猜的十有八九，不过也有些蠢。”

“蠢到问我这些问题”，青有道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头顶的光，而后用手臂遮住了双眼。

“魔族不过是愚蠢趁手的工具罢了，利用又或是杀掉，有什么关系。而青怀光，怀光……”

青有道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慢慢变得歇斯底里，“他也是个蠢货，一个看不清形势，顽固不化的蠢货！”

“我都是掌门了，他发现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不还是死了？”青有道遮住双眸的手臂垂下，看向林宁，声音冷冷道，“他带不出去的秘密，你同样也带不出去。”

“活着的时候，真相同你一起困在这里，死了之后，真相同你一起埋葬，烂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