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头。
有一条支渠。
这条支渠延绵十多里路,是整个荷花镇的人,冒着酷暑寒冬,一铁锨一铁锨挖出来的。
扒河,拿工分!
老一辈的人,基本上都干过。
谁说农民没功劳?
这条支渠的挖掘,虽然很辛苦,却解除后代几辈人的忧虑。
不要小看了这条支渠。
用当地人的说法,它能保半个荷花镇的平安,风神雨神都得服服帖帖。
除了支渠流经之外。
村西头还有许许多多,人工开挖的小河道,纵横交错很有秩序。
宽十多米的支渠,犹如树的主干。许多的小河道,像是主干分出的枝杈。
若是从上空往下看的话。
河道交织,良田一块接一块。大家难免会惊叹,这个鱼米之乡并不是虚名。
村西口的位置。
一座水泥桥,横跨过支渠。
在桥墩的一侧,坐着两个钓鱼的人。
从外表来看,一个人脸红脖子粗,另外一个人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都不是本地人!
而贺强,站在桥上。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俩人钓鱼。
此时,贺强的同学,都在教室里苦读,准备冲刺明年的高考。
爷爷病重!
贺强只能选择休学。
他想陪爷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这时,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提着一根竹竿,顺着河畔的坡面,往桥墩的位置走去。
忽然间。
孩子看到了桥头上的贺强。
“强哥!”
“下来教我钓鱼!”
孩子脸色一喜,对着贺强高呼了一声。
捉鱼捞虾这方面,贺强有自己的一套。因为这方面的天赋,村里孩子,都特别崇拜他。
小孩叫王磊。
是贺强邻居家的孩子。
平日里,这个小家伙没少往贺强家里跑,黏着他学钓鱼。
可捉鱼是要天赋的!
至少,在贺强看来是这样。
贺强不吝赐教,但是能够把握诀窍的孩子,似乎没有几个。
孩子响亮的叫声,赢得了大家的眼神。
“哈哈哈……”
“拿着破竹竿,也学人家垂钓?”
粗脖子的中年人,毫不客气地,嘲讽着这个孩子。
“这才叫钓鱼!
他还故意抬了抬手里的杆子。
这个举动,似乎在向孩子表明,连个钓竿都买不起的人,还学人家玩垂钓?
“欺负小孩?”
“真有意思……”
桥下的一切,贺强看在眼里。
王家村的孩子,被外人欺负了?这事,自己得管!
虽然说,自己和爷爷一直被人称为外来户,在这个村子里,一直没啥归属感。
但是这里!
毕竟是自己生活十多年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顺着斜坡。
贺强不紧不慢地,走到孩子的面前。
“竿子给我!”
他接过竹竿,让竿子在手里转了几圈,丝线脱离了竹竿的束缚。
“去捡一根鹅毛。”
边吩咐王磊,去找鹅毛做浮漂。
贺强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牙膏皮。
“开了眼了!”
“破竹竿、牙膏皮,鹅毛做浮漂?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钓啥鱼!”
贺强的动作,又引起粗脖男的嘲讽。
不过!
贺强心性不错。
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往丝线上绑着牙膏皮。随后,贺强又从挎包里,摸出了一个塑料矿泉水瓶子。
瓶子里,装着米粒儿。
瓶盖拧开后,一股浓浓的烧酒味儿,瞬间散发出来了。
这些米,是用酒泡过的。
作为一个钓鱼人,贺强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挎包里常备着这些工具。
用爷爷的话说:
“都是吃饭的家伙,自然要随身带着。”
家伙什,自己都有!
之所以,让王磊去找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