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说出这句话，唐钰肯定会嗤之以鼻。

但严修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那便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山门外。

一个衣衫褴褛，面无血色的老年人正亦步亦趋跟着上山的香客。

有人心中不忍，上前搀扶。

但他只是轻轻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终于来到道观大门后，他苍老的脸上流露出追忆之色，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守门弟子见他伫立在人流中许久，急忙走了上来询问。

“这位老人家，您也是来上香的吗？”

这时老者才回过神来，看向守门弟子时，眼中满含泪水。

“好好好，想不到如今一个复真观的守门弟子也有锻骨境修为了，好啊！”

他连连赞叹了几句，让守门弟子心中有些飘飘然。

如今的复真观今非昔比，千余名弟子中修为最低的也是锻骨境。

而化境修为的弟子也有百余人，不再是像从前那般，只有明虚道长一人孤木难支的尴尬场面。

“我猜老人家您肯定是第一次来，要知道咱们复真观如今可是锻骨多如蚁，化境满地走。

还有四位先天境高手坐镇观中，而道尊的修为更是天下第一！”

守门弟子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傲然。

这不仅仅是复真观带给他的自信，更是道尊带给所有弟子的自信。

老者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位小道长，麻烦您带句话给道尊，就说故人求见。”

守门弟子闻言面露难色。

“老人家，道尊他如今在山上清修，多少人想见都见不着呢，您不如看看咱们复真观的神鸟青鸾，看一眼便能时来运转呢。”

这些日子来不知道多少人想尽各种方法，只为见道尊一面。

而故人求见这个老掉牙的说辞更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老者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还麻烦小道长帮我给道尊传个话，就说时武杰前来求见。”

守门弟子依旧摇头拒绝，显然他并未听过这位曾经复真观大师兄的名字。

而一旁扫地的朱淼却是眼神一亮，‘唰’地一下来到老者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再说一遍？”

时武杰转过头看去，重复道：“在下时武杰，还请求见道尊。”

朱淼心头一跳，挥退了弟子。

守门弟子也认出了朱淼，忙不迭退去。

将时武杰请进了一处偏殿安置好后，朱淼说道：“且稍等，老道这就前去通知道尊。”

时武杰吃力地扯出一个苍老的笑容，道了声谢。

在朱淼离开之后，时武杰走出偏殿，看着陌生的景色，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片苍凉感。

当初自己离开时复真观不过百余名弟子，时隔多年回来，想不到曾经那个寂寂无名的复真观竟然成为了大元国教。

这一切的变化让他觉得如梦似幻，不敢相信。

他顺着观中道路走走停停，沿途的建筑楼宇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最后来到了当初带领弟子们诵读早课的大殿前，驻足于此。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时武杰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中。

忽然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好在时下无人注意，他连忙用袖子擦干净。

“只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时武杰喃喃地说着，缓缓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