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宫珏可谓是当了一回彻彻底底的保姆爸爸,洛星半夜突然发烧,他用冷毛巾敷额头,热毛巾擦身体,三更半夜跑出去买冰袋。
后半夜洛星又开始呕吐,宫珏急得都要和值班大夫干架了,可是就算干架也没有用,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呕吐就是止不住。
洛星吐的黄颜色胆汁,每一次呕吐他肚子上的几个刀口就拧着疼,引流管好像在肠子上面戳一样。
宫珏也没办法,每次洛星吐的时候他只能拍背,看洛星死死攥住床沿蜷缩的时候他都心如刀绞一样,这种无奈让他非常急躁。
“对不起啊宫珏,太麻烦你了,”洛星眼角挂着泪珠,每一次吐他都忍不住流泪,此时的他真的太累了,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宫珏用纸擦着地下的黄汁,“麻烦你别说了,我烦。”
洛星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你看我矫情的,别人一个阑尾就好像划破了手指包扎一下,而我好像在要命。”
“你再拖几天就不仅仅是这样了,这儿的医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就一个阑尾而已,我估计没取干净,明天让他们做彩超,有问题我要他终止职业生涯。”
洛星也很无奈,也很后悔自己的无知,主要现在还连累宫珏,他非常自责。
“早知道就直接开刀,做什么微创,对不起,”洛星说。
“都说了你别再说对不起了,我烦,”宫珏看着苍白又瘦弱的洛星无奈的叹道:“星哥,我没有觉得你烦,你难受我烦。”
洛星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好受,他安慰宫珏道:“我也没什么难受的,明天就好了,可能是饿过头了有点恶心。”
一旁的张倩也因为洛星的闹腾给吵醒了,“可能是输的药有反应,关慢一点吧!”
含钾的药是很疼,也有点让他恶心,可是洛星想输快一点,宫珏一直看药他实在难受,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放慢速度。
张倩帮忙换了水,也没再睡。
宫珏给洛星头上换了毛巾,用热水继续擦拭,洛星的皮肤本来就细腻,被他反复擦拭都开始泛红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洛星给张倩说,“我现在好多了,你睡吧,谢谢你啊!”
洛星当然知道张倩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宫珏的不休不眠,他很愧疚,因为自己导致宫珏忙前忙后,又连累素不相识的人睡不好。
在宫珏的擦拭下洛星的烧退了一些,张倩也睡了,洛星自己都轻松了,看别人不睡他很难受。
最后宫珏给洛星捏了捏脚趾,推了推脚心,洛星感觉自己真的太幸福了,他此刻真的想把心挖出来给宫珏。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洛星终于不吐了,烧也慢慢的退了,宫珏才放心的睡了一会儿,他睡梦中总喜欢抱着东西,洛星也毫不别扭的让他抱着自己的脚。
他用一只手也替宫珏捏着脚,他没有什么洁癖,但是他也没有碰过任何人的脚,想也没有想过,可是宫珏的一切他都不嫌弃,他甚至想把宫珏的脚亲一下。
早上七点多宫珏就让大夫开了单子去给洛星做彩超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疼,探头滑过引流管的位置他都想哭。
宫珏几次说轻点轻点,这女大夫就是不轻,好像报仇似的越按越重。
“没办法轻点,不重看不清,你看,这附近都有脓包。”
一听有脓包洛星有没有头疼不知道,宫珏已经气炸了。
“你们这医院的大夫都是来玩的吗?玩人的吗?”这一句话问的极为平淡又极为讽刺。
“小伙子怎么说话呢?”女大夫也急眼了,“我们怎么叫玩?手术之前没给你们分析吗?死亡的可能都会有,何况现在引流管都没有拔,引流管现在不就在引流脓水吗?”
“一纸同意书你们就把所有责任都推了?你以为我们不懂是吗?现在的情况就是明明没有把脓引流出来,没有取干净,你告诉我这是意外?微创成功率低怎么不开刀?”
女大夫被问的哑口无言,“你和我喊没用,你们得找大夫去。”
“宫珏,行了,和她吵没用,问问幸大夫怎么说,”洛星心里也烦透了,没完没了的烦。
幸大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他也说了这种可能是非常存在的,因为化脓穿孔严重,有可能导致感染甚至肠露,反正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给了洛星,因为他自己拖了四天。
宫珏一听就怒了,也不在这个医院治了,让他开转院证明,完了还要把他的技术大大公布一下,最好拉个横幅。
幸大夫的语气立马就降下来了,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说现在的问题不大,用挂药的方式和芒硝外敷的方式同时消炎。
宫珏说:“我当然知道方法很多,引流管一拔有可能复发感染是吧?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让我们做穿刺?穿刺不了是不是要二次手术?我的病人不是你们练手的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幸大夫说:“但是这种可能非常小,他的感染比较严重,我换一下药,下午如果再发烧我就给你们一个说法,可以吗?”
洛星现在也感觉好多了,不烧了,昨晚可能是术后正常反应。
“好了宫珏,就这样吧,我感觉好多了,扶我走一走吧!”
宫珏也不想再吵了,也知道医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就是火,“用最好的药,还有,他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
“通气了吗?”幸大夫问。
洛星摇摇头。
“不通气还不行,你的感染真的很严重,而且你现在不合适进食,万一肠露后果很严重,再坚持一下吧,多走一走。”
不吃东西哪里来的力气走路啊,虽然输着营养液,可是只能吊命啊,身体虚的没有一点力气。
但是也没办法,必须得忍着,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懂事情的严重性。
幸大夫走后张倩直接给宫珏竖起了大拇指:“你好有胆量哦!我们都不敢说大夫的,就怕他故意做小手脚,反正咱们也不太懂,换一个什么药的咱们也不知道,看你平时冷冷淡淡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没想到是一个神秘嘉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