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又边憋笑,边递茶给弦锦,“瞧瞧,这就叫因果报应。”
下瞬便被飞来的茶盏砸中肩膀,玄又当即回瞪,还回去一道黑红交织的真言。
连小姐大约是两点多回的房间。
她除了传音便发不出半点声音出来,所以常珺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只知道睁眼时连小姐已经坐在了窗子边。
“醒啦?”连小姐飘在床头柜指了指她放在其上的手机,“两分钟前有人给你发了消息。”
常珺靠坐在床头,摁开手机看了眼,是杨百万发来的消息。
她刚一打开对话框,就被满屏的绿色和密密麻麻的黑字晃花了眼,紧闭双目好一阵才缓过来。
常珺没看杨百万大段大段的哭惨,直取重要信息,而后下床抱着那套绛紫唐装去洗漱。
连小姐边试图把自己挂在洗漱间的珠帘上,边隔着里头的一道门问:“他说了什么?”
常珺叼着牙刷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大事,是楚禾和小绿师妹打起来了。”
“那他给你发那么多消息?”
“噢,那是因为小绿师妹气急了,不小心削了山顶的几棵树漆树,把圣夏吓得踩到了宁姐姐家的旺财,又把旺财吓早产,宁姐姐正拿菜刀追着圣夏砍。”
连小姐试图想象了一下那鸡飞狗跳的画面,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常珺换好衣服出来后,连小姐已经快笑背气过去。
“很好笑吧,我们去亲眼看看,估计会更好笑。”
她无奈的开门,现在才六点多,门边并没有早饭,那也正好就在总局吃了。
当常珺下楼后,门边不远但靠近溪边的地方多了张长桌,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玄又正站在桌子前挥毫泼墨,倒是不见弦锦的身影。
她看见了常珺,笑盈盈的问,“晚上要留饭吗?”
常珺沉思片刻,道,“如果要的话,我打电话可以吗?”
玄又朝她点点头,继续执起毛笔。
待常珺走远后,弦锦忽地自她手腕绑着的冰雕小剑中出来,站在她身旁细细的瞧了瞧,发觉她的画中有一处空缺。
“这处是准备做甚么?”她指着空缺处问。
“我画了许久,总觉这处山水有那么些不对头,思来想去发觉是缺了个人,不如你去躺一躺,我添上去,便没有甚么不对了。”
玄又变出张躺椅,眉间含着笑望她。
“你既这样说了,那我定是要上去躺一躺的。”
弦锦摸出本剑谱走向躺椅。
山顶处笼罩的雾气比山腰处要浓厚许多。
待常珺走到总局时,裤脚已贴上一层薄薄的水珠,应该是刚刚路过草地沾到的露珠。
常珺隔着许远都能瞧见宁时欢拎着把菜刀站在大门口,临近了忽的有一道亮光闪过,苏小白被宁时欢拎住了衣领。
“宁师叔,你抓错人了。”
苏小白挣扎着从宁时欢手上逃脱,跑出去许远后变回了圣夏的样子,宁时欢提着菜刀转瞬就追了上去。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
常珺只觉自己眼前又是一道亮光,宁时欢就揪住了圣夏的衣领。
圣夏近年来个子突增,往常是被宁时欢拎着走,现下是被她面朝下地拖着走。
他无力地举手,哀怨的碎碎念,“宁师叔,我真不是故意的,吓我的是相思师姐,罪魁祸首是她啊!您真的错怪我了……”
宁时欢一路拖着他走到守着一窝小狗的安祈年面前,“照顾到它们满月,你就是去修缮会场,也得早中晚过来守两个小时。”
安祈年是宁时欢的丈夫,此时正蹲在狗窝边温温和和地给圣夏上思想课。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是最叛逆的时候,也是最调皮的时候,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错误,这件事上相思固然有错,但是……”
常珺驻足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就快要打哈欠的时候连忙快步找上宁时欢。
“宁姐姐,食堂还能有早饭吗?”她朝宁时欢行礼。
宁时欢一瞧见是她,顿时熄了火,笑道,“自然是有的,还是牛肉面对吧,来,先让我捏一捏脸。”
常珺嗯了一声,任由她揉搓自己的脸,越过她看见了正和圣夏一起双目放空的连小姐。
她连忙开口,“宁姐姐,我找小绿师妹有点事儿,您等我回来再做也不迟,就先行告辞了。”
常珺慌慌张张地离去前,还不忘对宁时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