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嗓音本就有些甜,这一撒娇,便像是将常珺泡在蜜罐子里似的,浑身都泛着甜滋滋的味道。
常珺指尖拂过柔顺光亮的白毛,微风卷过她的叹息,只余下一声郑重的承诺。
她说:“我不是她,但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阿姊。”
简短的话语连带那声消散在风中的叹息尽数被白狐收进耳中,好似在远方飘荡了无数个漫长的年月,最后带着远行的疲惫落进常钦耳中。
她心中闪过欣喜,随后被在无数个日夜中强压下的思念反噬,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
常钦不敢将头抬起来,滑落的泪水划过她的绒毛最后洇湿了常珺的外套,她的阿姊没有问她哭什么,只是捏着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慢条斯理削竹子的玄又不大习惯这样的场景,她抬首望了眼在二楼依旧端坐的弦锦,悄悄起身在少卿肩上拍了两下,又出门去了。
只是她这一回出去的时间格外长,天边云卷云舒,晚霞将将铺到头顶时才缓步回来。
玄又一进院子,就见那白狐正趴在弦锦的躺椅上,晃荡着尾巴看少卿对着一地已削好的竹子束手无策。
她走上前,翻手又变出两根新砍下来的竹子,浅笑一声,“你去将这两根按竹节分开,记得将竹叶留下。”
少卿一瞧脚边的两根竹子,登时就晓得她出去这样长的时间是做什么去了。
她莫不是回了趟上界,后又砍了一根四方竹和一根楠竹下来了?
少卿眼角微抽,手起剑势,一节一节的将竹子斩开。
茶室延伸出来的屋檐上挂了两个灯笼,皆被点亮,略带昏黄的光照亮着院子。
常珺本想上来问弦锦之前的左手剑谱,结果一进茶室便被她的茶桌前摆放的各式各样的动物木雕晃花了眼。
弦锦正饶有兴致地玩着虎形木雕的耳朵,见她来了,将桌上正中间的狐狸形的木雕抛给她。
常珺一接,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心下觉得这木雕有些奇怪,再一细细看去,发觉这狐狸形的木雕竟有九条尾巴。
“九尾狐?”常珺接过弦锦递来的热茶,仔细地翻看半个手掌大的木雕。
弦锦面不改色,张口就来,“哦,玄又本想做个一尾的,她后来觉得这样不太能凸显她雕得好,便捡了个九尾的雕。”
常珺瞧着手心里栩栩如生的木雕,由衷的赞叹道:“那她雕得很好。”
“你可莫要在她面前这样说,你若是这样说,她那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常珺望着弦锦含笑的眸子,自个儿也是笑出了声。
无形的结界罩在整个民宿上头,院中燃了火,噼里啪啦作响,不多时便有诱人的香味攀上二楼。
常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少卿边上,认真地望着玄又撒调料那伟大的背影,不争气地咽下口水。
先前被砍成一节一节的竹子此刻被做成了精致的小杯子摆在石桌上,沁人的竹香随着清冷的月光一道萦绕在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