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玄又隔着老远就望见她气愤的模样,待她走近后讶异地问:“这是怎么了,怎叫你生这样大的火?”
少卿凉了盏茶灌下后才道:“长轩和绛婳同伏羲氏家的小家伙打架,将人肋骨打断三根,又折断了人家的法器。”
玄又淡淡地道,“这么凶啊。”
“且不提这个,你替我想想,我是先处罚绛婳,还是先处罚长轩才能叫伏羲氏的闭嘴?”少卿愁容满面地又给自己斟了盏凉茶。
“伏羲氏……”玄又绷着脸想了想,冲她摇摇头,“我记得紫宸殿有两个伏羲氏的,估摸着你不论先处罚哪个,都不大能叫伏羲氏的闭嘴。”
少卿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且认真想想,绛婳是你的弟子!”
闻言,玄又放下手中的刻刀,起身唤出长刀一本正经地问:“那我去叫他们闭嘴?”
少卿仰头望着她杀气腾腾的模样,喉间一哽,半晌后才吐出两字,“莽夫!”
这话可给一旁躺在躺椅上的弦锦听笑了,她在石凳上落座,自石桌上挑出个勉强还能看的木雕放在手心把玩。
“你倒也不必这样紧张,伏羲氏的主君半盏茶前同我来了信,说是小孩之间的打闹罢了,伏羲氏少君还在说等伤好了,再去同他二人打一场。”
少卿面露疑惑,“他真是这样说的?”
“伏羲氏主君已换了一任,你真当自己还年轻?”
弦锦瞥她一眼,又拍拍玄又的脑袋,“还有你,如今紫宸殿除了扶柏已没了老家伙,你莫不是又忘了?”
她这样一说,少卿和玄又登时笑笑不再言语,转头就对着石桌上最大的木块你一刀我一刀的刻起来,二人一面刻,一面叹这时间过真快。
待到弦锦再度回到躺椅上落座,少卿这才叹息道:“怎么一晃眼,这么些年就过去了呢。”
玄又横她一眼,“我晓得你的年龄在我们之间是最小的,但你莫要在我这说这种话,有胆子去同华阳说,或是在常钦面前说。”
少卿连连摆手,目光发愁,嗓音也发愁,“先不论我有没有这个胆子,你先将这个木雕教会我罢。”
她这般模样倒是稀奇,玄又呦了一声,“你这性子怎变了?怎突然变得这样勤奋好学了?”
少卿恹恹地盯着手里木块,唉声叹气,“我这不是想刻个常珺出来,哪成想,我学了这么些天连个皮毛都没学会。”
她这副模样更是少见,玄又腾出一只手安慰性地敲敲石桌,难得吐出一句好话:“你且莫要多想,好好学,定是能学会的。”
少卿不再言语,只认真地盯着手里的木块,打定主意自个儿是一定要将这木雕学会。
市区比之总局那片荒郊野岭要繁华很多,四周的行人和车辆来来往往,下午五点多时就有小摊贩停在路边,人间烟火味正浓。
常珺本想着中午吃完饭就下山进市区的,哪成想,苏小白忽然现出了人身。
吓得圣夏火急火燎的去找了医寮,后又因总局那些个医修手忙脚乱的围着她转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拖到了五点多才进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