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黄的钵盂愈变愈大,直至将海平德整个人罩在其中。
见状,常珺顿时呼吸一窒,随即咬牙切齿起来。
又是这乌龟王八壳。
常珺手起剑势,胜邪环绕在她周身,剑身流光四溢,骤然有数张黄符漂浮在她身前。
常珺面容冷冽,指尖一抹剑刃,眨眼便已至入定,当即以血画符。
但听钵盂外忽然没了声响,紧绷的海平德喘着气,仍旧不敢有半分松懈,他只一想常珺那诡异的剑式,心中顿时腾起几分不安。
常珺虽在符法一脉的天赋不及剑道,但也算得上是符修的佼佼者,她入定快,画符亦是快。
不过几次眨眼,周身的黄符上登时画满了真言,以血所化的开山符中夹杂着几张破空符迅疾地朝钵盂而去。
与此,悬浮在常珺周身的胜邪也倏地窜出,似流光裹着劲风狠厉地劈在钵盂上。
躲在那乌龟王八壳中的海平德只觉耳边一声巨响,眼前的钵盂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而后又见半空中飘荡着数张黄符。
随着黄符落下,钵盂上的口子愈变愈大,海平德顿感不妙,翻手收回钵盂,下瞬便有破空符落在他的脚边。
海平德倒抽一气,急急向后撤去,但见黄符紧追不舍,逐一在他身后炸开,翻滚的气浪直直将他掀飞出去。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黄符再度飞来。
海平德心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遂高举手中长剑,目光凌厉,剑身在其周身转了半弧,诡异的光晕便打在黄符之上。
可预料中的巨响并未传来,海平德匆匆抬眼,只见那黄符如寻常的纸张一样,轻而易举便被剑气撕裂。
这哪儿是符咒,分明就是常珺用来唬人的黄纸。
待海平德在瞬息间清楚时,纷扬落下的碎纸片中陡然有华光闪过,海平德当即拦腰拔剑下斩。
但那胜邪剑光诡异,只见立在远处的常珺手中剑势一变,胜邪便自半道转了半圈,剑刃擦着海平德的剑急急上挑,直指他的喉间。
剑势极快,海平德手中的长剑被胜邪剑镡所挡,他只得向后仰首,将手中剑抛出,再由左手接住,旋即侧身躲开。
他的动作很快,但胜邪更快。
在其仰首一刹,常珺手上剑势再变,胜邪剑身登时向左,直直向上。
胜邪剑气磅礴,瞬息间便破了海平德的护体灵力,所行之处,皆在其身割出深口见骨的口子。
海平德双眸泛红,浑身被血浸湿,活像个从血池里泡了一遭出来似的。
胜邪势如破竹,自半空扭转剑身,剑尖再度朝下。
海平德匆匆抬手,不承想,胜邪剑身一平,擦着后者的剑刃就疾驰而去,后剑身再度一变,狠厉地劈在他的左肩。
胜邪本就锋利无比,海平德此刻又无护体灵力,只这一剑竟将他左肩齐齐斩断。
海平德本只觉左肩一凉,急忙侧首,这才撞见自己紧握长剑的左臂落在地上,霎时便有滔天的痛意直冲他额顶而去。
海平德登时嘶吼出声,额角青筋因疼痛突突地跳着,他强忍痛意在穴位连点,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止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