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盏茶给常珺,望向山顶的总局,岔开话题,“你明日差不多要回去了罢。”
常珺点头,“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坐坐,团圆团圆。”
“我们?”
玄又诧异地望向弦锦,或许她年岁还小时,会一口答应下来,奈何她现在年岁大了,心性也同以前不大相同,如今自然不太想去的。
弦锦之于她,自是同样的想法。
常珺只望见眼前的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整齐划一的向自己摇头。
二人动作极为整齐,可给坐在香炉边无所事事玩着香灰的少卿看笑了,她哎呀一声,“她们年纪大了,不怎么爱和年轻人坐在一处。”
少卿一面说,一面冲常珺眨眨眼,“二位前辈年纪大,你体谅体谅。”
她这样说,可给玄又气坏了,她咬着牙就想和少卿出去比划比划,方一起身便被弦锦拉住了手。
弦锦面色如常,笑盈盈的,容貌昳丽,常珺凭着感觉,只隐隐察觉到她也有些恼怒。
只见她挥袖变出个棋盘来,向玄又招招手,玄又便弯下身子和她咬耳朵,也不知她是和弦锦说了什么,就见她笑眯眯的朝少卿走去。
半晌后,连拖带拽将少卿摁在棋盘边,自个儿于她对面落座。
常珺诧异的观望着,虽不晓得少卿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想法。
倒是听她每回这样说,玄又和弦锦的面色都不大好,日后见着少卿,总免不了要挤兑一番。
常珺这样想着,决定还是起身去给少卿开脱一番,哪晓得凑到棋盘边儿,只见少卿的白棋步步都落了下风。
常珺又看了眼黑棋,饶是她这个只是儿时闲来无事被方渊教导着下棋的半罐子水仔细一瞧,也是能瞧出黑棋已回天乏力。
她默了默,一抬眼便看到了弦锦坐在玄又身侧,手中展开的折扇遮住了半张面庞,时不时凑到玄又耳边说些小话。
常珺又默了默,木着脸转头去取些茶点来观望少卿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输下去的。
茶室里一时间陷入沉寂,只有棋子搁置在棋盘上的清脆声。
半晌,少卿望着落败的黑棋,又瞧了眼对面正咬耳朵的二人,喉间那股气憋了又憋,到底还是没憋住。
“你们两个欺负人!”她指着对面的二人,气不打一处来。
玄又掀起眼皮子瞧她,默默地将白棋放回棋篓。
哗的一声收扇响落在耳边,弦锦仍旧是笑盈盈的,她推了盏温茶给少卿,“是我的不是,现下才发觉下棋的就你一个。”
少卿被她一句话堵得哽住,指尖抖了又抖,终是起身怒挥衣袖找常珺去了。
玄又望着她,侧首和弦锦咬耳朵,“我瞧她是年纪大了,火气也跟着大了。”
她说话本就没避着少卿,自是叫她听了个清楚。
少卿的脚步一顿,对上常珺的眼睛时,面上霎时换上委屈,“她们以多欺少。”
常珺哦了一声,想起海平德那句话,“以多欺少,实非乃君子所为,所以她们也不是君子。”
少卿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忽地反应过来,迅疾转身,“你们两个小人!”
闻言,玄又诧了一诧,“你是今个儿才晓得?”
弦锦一顿,捏着折扇轻敲一下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