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玖站在一边,一面纠结着是先分开薛策,还是先分开了无,一面心叹这二人三十好几了,怎么还能一点就燃。
倒是公孙言中途借了把爆破符燃起的火,正准备起锅烧油。
常珺自入定中回神,少卿已睡了一觉,正打着哈欠边伸懒腰边站起身四处走动。
见她醒了,常珺这才将桌上的墨宝黄符连带桌子一并收进袖里乾坤中。
常珺在她将椅子搬过来时,捣了捣她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裴琰?”
实际上还未睡醒的少卿眼前蒙了一层雾,呆呆地摇头,“不晓得,怎么了?”
“我们刚刚在猜他是怎么活了那么久。”
少卿揉了揉眼,带着些许困意道:“他应该是得了什么机缘,这里头的时间比外头慢了许多,你瞧他活了千年,在他眼里,应当只过了百年。”
常珺哦了一声,见她仍旧是一副困意重重的模样,摸出化物符变了张床出来。
常珺拍了拍床沿,“你要不到这上面再睡一觉?”
“这不太好。”少卿一面说,一面躺了上去,睡姿板正。
常珺听着她那端庄的声线,又见她利落的动作,总觉得应该是自个儿耳朵听劈岔了。
常珺甚至见她躺了会儿,应当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翻手变了个瓷枕出来,便更加确信方才是自个听错了。
可常珺适才并未听错,她听得很清楚,只是少卿的脸皮有些厚了罢。
这才叫她生出了错觉。
而少卿生于洪荒乱斗的年代,同她一辈的天神皆是不晓得脸皮是什么东西,但到了如今,年纪大了,脸皮虽还是身外之物,可嘴上却是还需做个样子的。
但这个课,分三个极端。一个极端是勾陈大帝、青阳帝君和白泽帝君这类,这几位将这门课习得极好,多数时连同辈也觉察不出。
另一个极端为羲和神女和青丘女帝,装个样子都漏洞百出,而这个极端的个中翘楚,定有少卿一份。
最后一个极端便是玄又这般连装一装都不愿意的,有时在这个极端里,少卿和司命星君也会来分一杯羹。
少卿躺了会儿,忽的又没了困意,瞪着眼睛望着洞口,良久才侧过身子直着头去看常珺,“你要不要躺一会儿?我见你在那姓祝的传承那儿都没合过眼。”
常珺本是想在四处贴上几张聚灵符,但听她这样一说,还是觉得先睡一会儿为好。
不晓得何时停战的薛策和了无凑在一处,一眼便望见了突然坐在床边的常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本是想着默默转身作什么也未瞧见状,奈何一转身便踩在不晓得什么时候落下的黄符之上。
霎时便有爆破符撕裂的巨响回荡在耳畔,常珺一抬眼便见沾了半身尘土的薛策和了无立在原地冲自个儿笑。
了无见她盯着自己,顿时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后抬脚便想离去,哪晓得眼睛没挣开,脚下先绊了一跤,一面念叨着阿弥陀佛,一面踉踉跄跄地去找公孙言。
薛策没忍住,瞥了眼仍旧支着头的少卿,旋即冲常珺讪讪地笑笑。
见状,常珺木着脸又摸出张化物符,照着草屋的模样也变了个草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