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草逐渐退去,四周忽而复原,春日的暖阳再度罩在头顶。
公孙言尚能在止血时绷着面皮咬着牙一言不发,却在了无帮他摸骨拼凑时忍不住哀嚎出声,旋即就被裴纪塞了一嘴丹药。
公孙言在疼得头晕眼花的间隙中听见了裴纪的声音,他说:“趁着你还有力气,赶紧吃点药,要不然待会儿连吃药的力气都没了。”
若不是公孙言强撑着掀起眼皮瞧见了裴纪忧心忡忡的面容,他就是死也要一棍子敲在裴纪头上。
“公孙施主,你忍一忍,”了无见他咽下丹药又开始痛呼,心知他应当实在是疼痛难忍,“你要实在忍不住,我念经给你听。”
说着,也不管公孙言有无回应,自顾自地开始念起经书,从清心咒念到大日佛法,再从十二金刚念到降魔佛理,甚至就差没把他修佛的经书念了出来。
然,公孙言只是听得他口中不断吐出的、繁杂的经书,险些眼睛一翻彻底晕过去。
别拼骨了,让他死了算了。
龇牙咧嘴的公孙言想。
正当了无还在苦苦摸索他碎在皮肉里的碎骨时,就见一葱白的手捂住了公孙言的嘴。
被捂住嘴的人只听见他那常师叔如黄莺仙乐一般悦耳的声音说:“忍一下。”
还没等公孙言品出这是个什么意思,下一刻就被双手的剧痛拉回了意识。
公孙言见着那不大同他们讲话的女修如玉的手直接将他刺破皮肉的断骨推了回去,奈何他的嘴被捂住,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随后只听咔吧一声响,自个儿的手便恢复了原样。
若不是手臂外侧隐约能瞧见白骨的口子,公孙言自个儿都要怀疑自个儿方才到底有无受伤。
可他也未想多久,他见着那不爱说话的女修再度伸手,又将他另一只手臂的断骨推了回去,疼得他眼前不断发黑。
但他又听他那常师叔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说辞和上一句一样,只是这回多了几个字:“忍一下,马上就好。”
公孙言甚至来不及去想她说的话,下一瞬又被剧痛拉了回去。
“好了。”少卿拍了拍手,不知自哪儿摸出个方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
闻言,常珺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就好了?”
少卿冲她眨眨眼,“你可别小看我。”
“我可没小看你。”
少卿哼哼两声,转而牵起她的手,捏着方帕将溅在她手上的血迹也擦了个干净。
惊魂未定的公孙言望着头顶擦个手都要含情脉脉的两人,眨巴两下眼睛,同蹲在面前的了无对视一眼,立即借着了无给的力利落的站起身。
后又被裴纪和了无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快步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