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了几步,凑到了无跟前,小声道:“你和公孙师侄去问问?”
“薛施主眼光真准,”了无双手合十,“贫僧和公孙施主就接下这重任前去一探究竟。”
但见了无和公孙言越走越近,那女子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啜泣声是越发大了起来,连身子也在发抖。
了无垂眸看了眼女子,又觉得站着瞧人不太好,遂蹲下身子,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莫怕,我们只是来这片林子游玩,施主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以尽数说给贫僧,贫僧乃是出家人,为人排忧解难是本职。”
他一面说,公孙言一面附和地点头,直至又听了无念了声佛号:“施主若是觉得不可以说给贫僧听,贫僧也是可以念一念经书为施主驱散忧思的。”
公孙言听得他说这话,瞪大了眼。
这和尚怎么走到哪儿,张口闭口就是念经?
公孙言白胖的面皮上显然浮现了几分疑惑。
哪知这女人只抬眼瞧了眼公孙言,而后就将目光黏在了无身上,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通红的眼睛盯得了无脊背发寒。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女人便一头扎进了无怀中,这可给了无骇得一动不敢动。
常珺离得有些远,适才又分神去想总局的辟谷丹和宁西分局的医修到底谁能分个高下,一回神就见女人已处在了无怀中。
可给她看傻了。
她呆着脸回首去拽少卿的袖子,“发、发生什么了?”
少卿沉吟片刻,道:“就依现在的情况看,应当是没什么事儿的。”
这句话给常珺听的云里雾里,但也未等她解开心中疑惑,就见女人将头埋在了无怀中,呜咽着开口。
女人姓顾名冬生字乔安,乃是百花阁的音修,历练时与同门走散,在林子里转了许久也未找到出去的路。
只是在树下小憩半刻,一睁眼就觉察到常珺等人进了林子,恐其会对自己不利,一时担惊受怕,哭了出来。
而哭声又将常珺等人引来,心头恐惧自然不言而喻。
听得女修这番言论,常珺僵着脖子去找薛策,“百花阁?是个什么玩意?”
薛策略带无语地瞥她一眼,翻出小册子给她看,“百花阁是一万三千多年以前怀蜀的音修宗门,后来因起义而覆灭……”
常珺翻看着册子,打断她,“等等,一万三千——”
“你说什么?!”顾冬生猛地抬头,大惊失色,急声厉喝打断常珺的疑问,“宗门覆灭了?”
了无趁机站起身,“顾施主,怀蜀距今已过了一万三千多年,如今天下各路修士皆是一家人。”
顾冬生恍若未闻,仍旧不死心地盯着薛策,近乎一字一顿地问:“百花阁没了?”
薛策望着她,恍惚是被她如厉鬼般的眼睛骇了一瞬,不知应当作何解释。
闻人玖不着痕迹地上前半步挡在她跟前,淡淡地道:“顾前辈,你若是有疑问,大可随我们出去一探究竟,在这里追根问底,少了佐证,我们也解释不清楚。”
顾冬生缓缓直起身子,拍了拍膝上的灰尘,再抬首,除了面上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眶,几乎看不出方才的失态。
她望着闻人玖看了良久,轻声道:“你说的对,但我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