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同沈慕斗得火热时,化神修士的文比魁首出来了。
常珺接过薛策递来的牌子上下瞧着,童子缩在九尾狐狸木雕里,自她的袖中也探了个脑袋出来看。
化神修士文比魁首倒是出人意料,既不是宁西分局的丹修,亦不是几日前大热的裴纪,反倒是顺阳分局的公孙言摘得魁首。
常珺咦了一声,“公孙师侄?”
她先前若是没看错文比名单的话,文比最后一场乃是公孙言对裴纪。
要说昨日文比进十六强时青欢同裴纪撞在一处,化神中败于半步出窍的法修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就依公孙言那不着调的食修样,真的能斗得过半步出窍手持家族半妖秘法的裴纪么?
“那两个小子真是年轻,这种大事上也能说你让让我。”
忙着明日的表彰大会安排的薛策百忙中抬头,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常珺无奈扶额,“师妹,你好似同他二人大不了多少。”
“都是训局内新入门的弟子训多了,没事。”
薛策摆了摆手,再度埋首于桌上一堆文件中。
常珺坐的离擂台有些远,木雕的狐狸头拼命往上扬也只能瞧见面前的栏杆。
童子侧目瞥了眼薛策,确保她不会突然抬头后,四肢用力探出大半个身子。
这回他倒是能瞧清楚了,可只望了眼就叹着气缩回去,“那个叫青欢的怕是要输。”
童子仰首去看常珺,面上闪过不解,“女君,你真的能看得下去么?”
想他此前天生黑翅,也是蠃鱼一族难得一见的天才,百岁有余还未开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鱼时,便被蜃蛇妖君收入门下。
长到两千多岁以来,莫说同门间相互喂招,就是下界除妖也历经多次。
沈慕同青欢之间所谓的你死我活的斗争放在他眼里,最多只能算得上小打小闹。
故而,他也着实不大能理解面前这位历经洪荒乱斗的涂山氏女君为何能看得如此认真。
常珺借着拢衣袖的动作将他推进袖中,“噤声。”
被指尖抵住前进不得半分的木雕狐狸脸上诡异地浮现几分委屈。
常珺倒也真是没空理会他,虽言她这两个弟子之间喂招落她眼里不够看,可现下却是将要分出胜负时。
莫说周围修士皆是一副好奇样,即便是她,也是真想看看这二人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但见擂台上剑光翻飞宛若游龙清影,半炷香前沈慕的刀已被挑飞至台下,依常理而言,武修失了法器,自动归为输家。
作裁判的东淮分局局长方欲宣判时,就见她反手抽出剑来,身法鬼魅,再回神,她已迎着青欢的剑光迎头劈下。
常珺看得分明,青欢先前势头很足,挥剑时颇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势头。
诚然,同常珺所想的一般无差,青欢前半程几乎是将沈慕压的腾不出手来,可后半程剑势却是开始逐渐减弱。
大抵是从沈慕的刀被挑飞开始,她的剑势就已开始衰弱。
青欢已落了下风,现下凶猛的剑光不过是徒有其表。
想来沈慕早已知道她的习惯,纵使前半程被她牵着鼻子走压着打,可顶过前半程,后半程便要换她来牵着青欢鼻子走。
剑鞘自斜里飞来,铛的一声撞在沈慕的剑上,金戈相撞脆响入耳叫人难免觉得刺耳。
眼前提剑身影陡然消失,擂台上骤然就没了沈慕的灵力波动,青欢同她喂招多次,倒也不显得惊慌。
只喘着粗气静下心去寻沈慕的身影,可她寻了许久,直到整个擂台上皆是布满她的剑影时,依然没察觉到沈慕的踪迹。